林林总总

本应属于你的心,他依然护紧我胸口

【锐宏】隔壁的杨队长(上)

非典型性竹马,私设如山。
本来想一发完结果写多了orz
英雄属于他们,ooc是我的。

杨锐小时候是大院里的孩子王。
虽然也是领着一群小萝卜头上蹿下跳,但他和其他孩子王还是有那么一点儿轻微的区别。
区别在于他比同龄人早熟一点点,所以看起来做事格外稳重,平时在学校学习也名列前茅,这导致了大院很多大人对他产生了莫名其妙的误解:这是个可靠的娃,孩子跟着他我放心。以致于熊孩子们在杨锐带领下把大院里闹得鸡飞狗跳被人揪上门告状,他也可以老神在在背着手在一旁严肃而无辜地被撇清。
他就是这个时候遇见徐宏的。
大院里有位老领导在门外种了一棵银杏树,B市的气候不适合银杏树生长,幸得老将军宝贝一般呵护才颤颤巍巍长成一株独木,又仔细照料了很些年才结了半树的银杏果。
杨锐已经嘴馋那果子很久了,好容易得了一个警卫不在的中午,带着两个“小弟”偷偷顺着墙钻进了树里。
杨锐通常都是从旁调度指挥的角色,所以站在墙下一边接果子一边望风,这么四下乱瞄时候就看见了徐宏。
住宅区主路外有个供乘凉休息的小公园,放着两个秋千。
徐宏坐在一个秋千上低着头看书,杨锐看他眼生,忍不住多瞧了两眼。前者很敏锐察觉到,抬头回望过来。
两两相望,徐宏那双又圆又大的眼就这么直直撞进杨锐眼底,悸得他手足无措。
很多年后杨锐也到了喜欢回忆过去的年纪,提起徐宏脑子里第一印象依旧是这个午后,抱着书安静望着他的小孩,画面鲜活动人,纵使许多春秋来又去,也足够一眼万年。
徐宏疑惑盯着他看了会儿,嗫嚅了片刻要开口,后头骤然响起一声暴喝:“兔崽子你们干啥呢?!”
糟了!
杨锐几乎是立即把怀里的银杏打了包熟练地往肩上一扔,招呼两个小伙伴开溜。
等老将军和警卫员追出来,外头只有乖巧坐着的徐宏,罪魁祸首早跑没影了。
老将军看着自己被蹂躏得在风里颤巍巍的宝贝树,气得血往上涌又无计可施,拐杖跺得震天响:“我非宰了这群小王八蛋做肥料!”
徐宏把书页打卷的边角抚平,露了个浅浅的笑。

徐宏是六年级随父母工作调动一起来B市的,他从小在S市长大,江南出来的人,性格温柔,说话都是潺潺柔柔的吴侬软语,和咋咋唬唬的北方汉子很不一般,何况徐宏乖巧又学习好,很快和杨锐并列成为家长们心中唯二的好学生。
虽说住同一大院,但两家挨的不近,徐宏又不常与杨锐他们玩闹在一处,两人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点头之交。
杨锐带着跟班计划打闹的时候,徐宏在安安静静地念书写字。路过徐宏家门口见的多了,杨锐觉得他真像隔壁罗家太太养的那只金贵的白猫,远远瞧着温顺可爱却不亲近人。因此纵使一起长大,真正熟悉是在徐宏参军后。
杨锐父亲是集团军军长,母亲是文工团出来的舞蹈演员,根正苗红的军干子弟,走上军人的道路倒也顺理成章,他几乎是甫一毕业就被老头子迫不及待踹进了军队里。
外头常觉得世家子弟从事军政能借青云梯直上,毫不费力,但事实却是因着自己身份与家中关系,杨锐反而更束手束脚,备受压力。他自己不愿从政,偷偷报名了海军陆战队的进训名额,选上之后才和家里汇报,母亲知道后捂着心口要晕,父亲倒是很镇定,碾了烟点点头:“随你。”
正事聊完闲话家常,母亲和他许久未联系,絮絮叨叨什么都想说,连隔壁壁谁谁闺女分手了谁谁升官了都抖出来,杨锐听着好笑倒也没打断,听着对面说了半天突然提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欣欣,你还记得徐宏吗?”
杨锐顿了顿,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有点儿印象。”
“我前几天听说他也进了部队,连队番号好像是你那边,人学的是爆破拆弹,你要是遇见了就多照顾照顾。”
偌大的陆旅,兵种又不是一个,哪来这么巧的事?杨锐漫不经心嗯嗯啊啊几声算是答应,又聊了两句别的挂了电话。
然而所谓无巧不成书,三天后连长就领着一人进来,简明扼要说了这是新队员,大家和睦相处共同进步。
杨锐一看,这不徐宏么?再一看,有些忿忿:这小子眼睛还是这么大!
徐宏也认出了他,弯弯眼流泻出个笑。
好久不见了。
他想。
连里宿舍都是统一四人间,不知有意无意,先前杨锐被单独隔出来一间,徐宏就刚好和他住了同寝。
两人虽是竹马,但从小不太一起玩,按理说第一次面对面总有着不生不熟的尴尬,但杨锐性格随和,徐宏又开朗,居然相处了一日就融洽得如同老友。
旅里作战实行三三制,杨锐自然和徐宏组一道,和他们一队的还有隔壁一个极生猛的炮兵。
杨锐打小就是擅长出谋划策的,指挥调度自然由他来,徐宏心思精巧,炮兵勇猛精进,三人默契极高,和他们比赛的队友打下来都会抱怨这仨简直开挂。
后来旅长听了下面抱怨想了想把炮兵分了出去调了个通讯兵过来平衡武力输出,美其名曰适应不同作战情况。
结果不能冒进后杨锐和徐宏又换了战术,普通作战方案到他俩手里翻了花,瞬息万变间绕出直至要害的弯弯道道,气得队友们又骂这俩千年狐狸带小孩,根本怼不过啊!
千年狐狸对队友的怨怼视而不见,靠在一起分享家里寄来的零食,感叹日子惬意。
旅长捏着手里作战报告,在顶头连在一起的两个名字打了个圈,瞥了两眼坐在单杠上嚼花生的杨徐二人,笑眯眯夹着本子走了。

六月在M国组织反恐营救,杨锐和徐宏作为精英自然在列。二人奉命深入恐怖组织基地解救人质,当时一队已经控制了局面,杨锐也放倒了守卫带人质出门。
在靠近最后一个人时候徐宏听到了细微的滴哒声,熟悉得他立马神情紧张,捏着通讯器道:“杨锐你先出去。”
“徐宏?”
“这儿有人肉炸弹,我拆一下。”
杨锐也没想这么多,说了一句“注意安全”就走出了地下室。
刚走出没几步就接到了队长的讯息,对方格外严肃:“杨锐,你还在地下室吗?”
杨锐道:“报告队长,刚出来。”
那边松了一口气,继续道:“刚审讯完恐怖分子,其中一个说地下室埋了连环引爆装置,你和徐宏最好赶紧离开,尤其徐宏,别让他拆炸弹,那里面装了反拆卸器。”
杨锐一听猛然一惊,喃喃一句坏了,给跌跌撞撞的人质指了路飞一般原路返回。
徐宏果然蹲在那儿拆炸弹,边拆还边和人质讲话。
杨锐三两步走上去抓住他:“快走!”
徐宏正聚精会神,被他吓一大跳:“去哪儿啊,我还差最后一步。”
“那快点儿,队长说这有连环引爆装置。”杨锐一面朝徐宏解释,一面心急火燎地低头去看他拆炸弹,“引爆源头不知道是哪,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动启动,我们……”
他说着说着突然觉得有一丝不对劲,作战的人对直觉总是很敏锐,杨锐闭上了嘴皱起眉。
徐宏奇怪他怎么停下了:“杨锐?”
那个一直低着头的人质也抬眼瞥了他,就这一眼杨锐迅速抓住了古怪的源头,背上腾起密密寒意,这个人有问题!
他不假思索拽起徐宏往外拖:“走!”
徐宏猝不及防:“等等!”
“等个屁啊,那个人有问题!”
那个人质坐在角落,看着拉拉扯扯往外走的两人,举起手念了一句:“help.”
杨锐能感受到怀里的人颤了一下,下一秒他听见徐宏的声音:“杨锐,你在外面等我,我救救他。”
杨锐拉着他:“快走,这是命令。”
徐宏摇头:“我要救他。”
“你没发烧吧,他是引子!”杨锐努力稳定自己快爆炸的情绪。
“那也是一条人命。”徐宏睁着眼很认真道。
“徐宏……”杨锐声音沉下来,在徐宏以为他妥协的时候,前者搂着他腰一个倒拔葱往外冲。
“杨……”
徐宏视线还能看见那个人掏出了启动柄摁了下去,几乎就是同时杨锐把他扔到了门外死死关住了厚重的铁门,阻断了他到嘴边的抱怨。
“低头!”
刹那间地动山摇。
杨锐瞬间扑倒在徐宏身上,哪管顶头震落的天花板石块砸在背上,死死护住身下的人。
人怎么能一瞬间拥有这么多情绪呢?生死一线间,所有的恐惧,气愤,庆幸,满满塞足了他大脑,方寸里唯有保护徐宏的念头高悬着摘不下来。
多年后他都忘了最初动心的时候,唯有此日此情最铭记于心,那是隐没的独占欲和怜惜被扯出了线头,等待被连根拔起。
等到动静全部过去,两个人还保持在原地姿势,一动不动。
徐宏先睁开眼,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人:“杨锐,你没事吧?”
杨锐咳了一声,抬起头抹了把脸,答的却是另一件事:“刚你为什么不听命令?”
这么兴师问罪徐宏都有些受不了,皱起眉:“我要救人。”
杨锐冷冰冰道:“我说了他有问题。”
“我也说了那也是一条人命!”徐宏低头看他。
“你是不是拆弹成瘾了?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刚再晚一步咱俩今天就都交代在这儿了!”
徐宏觉得杨锐气生的莫名其妙,忍不住冲了一句:“我的任务,拆弹,救人,生命是可贵的,我职责和道义不让我放弃每一个人。”
“那你就非要放弃你自己的生命不可?!”
“如果必要,我愿意。”
杨锐气结,定定看了他许久,冷笑一声拾起枪往前走。
徐宏觉得杨锐肯定生气了,又不太明白有什么值得他生气,只好一面调试通讯器一面跟上他。
两人作战之前开的都是公共频道,这段争吵自然全被指挥台听全了。
队长默默听完小朋友吵架才开口指挥沟通,等两头布置完忍不住加了一句:“回来后两个人作战报告背书上一份检讨。”
杨锐“嗯”了声领命。
徐宏一脸茫然:为什么要检讨?
回基地的路上杨锐不是和队医说话就是闭目养神,徐宏几次要和他讲话,见他爱理不理的样子最后也有些火大:什么毛病?!稀罕得理你。
海陆基地最强搭档冷战了。
比起旅长为首的领导们操心,余下队友们都乐开了花,妈的机会来了,终于能在实训里教训这俩老狐狸了!
结果周一反恐实训抽到对面的队友惊恐发现这两人战斗力噌噌涨,八个人的作战差点打成两个人的独角戏。兵崽子们哭爹喊娘:旅长政委救我们!
自家崽子闹别扭遭殃的还是自家崽,旅长觉得确有必要和两个人谈一谈。
周五徐宏去交检讨,放下报告半天没见旅长动作奇怪:“旅长?”
旅长回过神来:“哦,徐宏,我有事和你说。”
徐宏一下站直了。
旅长慈爱笑笑:“不要这么紧张,是这样,临沂舰组建特种队,打算从我们这里抽人服役,我和老周商量了下,你们这届挑了两个人,你算其中一个,问问你的意思。”
徐宏几乎是毫不犹豫回答:“一切服从命令!”
旅长道:“这时候服从命令了?”
徐宏听这话不对劲,眨巴大眼:“旅长?”
“和杨锐别扭闹够了没?”
这话一出徐宏明白了,泄气:“旅长,你怎么也关心这个?”
旅长背起手:“你们都是我的士兵,还该不得我关心了?道歉了么?”
徐宏又迷糊了:“道什么?”
旅长见状叹气摇摇头:“徐宏,我知道你站在这个位置总是替别人想的多,但很多事不是只能从一个角度看的,你不能只顾着看前头。”
徐宏若有所思。
旅长点到为止,摆摆手:“行了,回去好好想想吧。”等人到了门口又叫住他,“对了,和你的另一个人。”
徐宏听完那个名字一瞬睁大了眼,纵使他不愿承认,喜悦却遮不住,他敬了个礼,转头迫不及待往宿舍跑。
杨锐窝在床头看书,听见风风火火的动静抬抬眼皮又低下头去。
和徐宏的冷战其实非他愿,那天徐宏的话其实一点儿不错,军人天职,他们站在黄土上就是为了护住身后拯救面前,可那话从徐宏嘴里说出来就能让他窝火,很多纷纷扰扰的念头扰得他头晕眼花,干脆眼不见为净。
偏生罪魁祸首不愿放过他,径直走到他面前:“杨锐。”
“嗯。”
“对不起。”
这话听着没半点诚意,杨锐视线从书上挪开三分:“别,你可什么都没错。”
徐宏抬手把他书收走:“错了,错在不该听你话执意拆弹,差点把我俩都崩了。”
“合着你就觉得错这了?”
徐宏头一次给大型食肉动物顺毛,经验不是很到位,想了想很实诚点头:“嗯。”
杨锐气堵,干脆坐起来直视徐宏,很是严肃认真道:“拆弹是你的工作,你要拆我没意见;你做错的事不把自己生命放在该放的位置上,徐宏,你说得对,每个人的生命都很可贵,你也一样,至少对我来说,你也是很可贵的。”
这话真挚又诚恳,听得徐宏耳根子都滴红,莫名慌乱,转着眼珠点头。
心结解了毛顺了,杨锐满意抻手捞自己的书:“下次作战听指挥。”
徐宏应声答应,心里还是悄悄加了一句:只听对的。他转念又想起旅长的话,“杨锐,旅长说我们队抽调两员去临沂舰,副手是我,队长是你。”
“是我。”
杨锐和他异口同声,落下话音皆笑了。
手里书边褶皱被风吹起,窗外杏子树刚结了新果,这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年,又一同踏上新征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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