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锐】漫长的告白（一）
阻止我磕顺锐的原来是lof（捂脸
私设如山，ooc是我的。
有关小狼狗和饲主的爱情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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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顺丢过一个护身符。
那是他参军前母亲特意凌晨去寺庙为他求来的。
虽然顾顺一向不信鬼神，但无论如何母亲一片心意难拒绝就小心收贴在身边，带着过了选拔进了特种队，也算某种意义上同生共死的慰藉。
所以刚开始发现丢了时候顾顺心里结实咯噔一下，他拎着枪站在原地皱着眉回想丢哪儿，思来想去没结果，身后战友拍拍他：“集合了。”
顾顺“哦”了一声，放弃挣扎提起枪跟上。他想不如明天去公告栏贴个布告，哪怕一丝希望也是希望。
结果直到他的那张寻物启事在连队的公告栏贴了两个月，最后被一场暴雨淋得模糊不清，顾顺都没能找回他的护身符。
那时顾顺隐约悟出一个道理：很多得失聚散是不讲人情世故的。
然而他还忘了后半句说命运拿走你的什么，总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还来。
所以在人潮汹涌的超市被杨锐叫住的时候顾顺结结实实惊讶了半分钟，反应过来下意识就要立正敬礼，杨锐把他手扒拉下来：“干什么？在外头随意点就好。”
顾顺嗯嗯答应，跟着杨锐又兴奋起来：“队长，你住附近啊？”
杨锐点点头，看顾顺一脸掩饰不住的高兴自己也忍不住带了点笑：“乐什么呢？还没问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跟个失独儿童似的。”
顾顺似撒娇似抱怨：“队长你怎么这么说你最帅的小果子。临沂舰靠T市港临检，我们整休。”
杨锐唔了一声，随口接着问：“在哪落脚？”说完看见顾顺噌亮起来的眼睛立马后悔了，“想都别想。”
“队长，我就住一晚！”
杨锐当一队队长时被老上司说过好几次心软重责，哪怕带过一天的兵再见也是嘘寒问暖。
杨锐觉得他说的夸张，现在败在顾顺狗狗眼，把失独儿童拎回家后他开始反思这话有一定道理了。
顾顺不知道他的队长那些心思，他像个好奇宝宝，从跟着杨锐进小区就开始左顾右盼：“队长，你怎么在这片区买房？我记得这里房价不便宜。”
“按揭的。”
“我嫂子在家吗？我这么空手过来会不会不礼貌？”
“我单身。”
“我记得队长你家住某某军区大院，怎么不回去住？”
“我不……”杨锐转过来，“合着你调查我？”
顾顺自知说漏嘴，打个哈哈接过杨锐的菜篮子就要跑：“我关心队长，关心，我去洗菜。”
杨锐按住他的手，无奈指指沙发：“厨房杀手就别进来了，坐着和你兄弟姐妹玩吧。”
大果子的妹妹从沙发脚探出头来看自己头次谋面的兄弟，猫眼在男人笑嘻嘻的小虎牙盯了很久，磨磨爪子，灵活地窜进顾顺怀里。
后者受宠若惊撸毛，布袋喵喵两声，乖巧任他上下其手。
“队长，你这猫不凶人。”
杨锐头也不回：“悠着点，主子心情好的时候挺乖，别回头惹恼她给你挠了。”
顾顺应了一声，抱着布袋从这个屋子蹦到那个屋。
杨锐的房子一看就是单身汉的家，但有比一般男士更整洁干净，客厅两个猫窝，窗台两盆小白菜，风一吹哗啦啦响。
顾顺觉得刚从舰上下来的飘忽突然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再见到他真好。”他抱着猫平视，小声而认真道。
布袋抖抖耳朵，不明白这个帅哥干嘛这么严肃，不明所以低头舔毛。
晚饭很简单，三菜一汤。
杨锐从队里退下来独居了三年，饭菜烧的说不上顶好但也有色香味俱全的意思。
顾顺捧着碗吃得不亦乐乎，杨锐好笑：“慢点儿吃，又没人和你抢。”
顾顺不好意思：“队里习惯了，那群兵狼吞虎咽的，队长又不是不知道。”
杨锐想想也是，捻起这头倒也打开了话匣子：“还习惯吗？顾队长？”
顾顺像被这个称呼惊了下，咧着嘴：“一开始不太适应，慢慢也就好了。队长你呢？你退伍后干什么呢？”
杨锐给他夹了片肉：“写点东西赚养家钱，家里安排去机关，但上了两天班不自在。”他顿了顿，咬着筷子道，“适应一个环境总是很难，尤其是蛟龙。”
顾顺见他神情也收敛笑容，语调里也有感慨：“是啊。每次休假回陆都有种从天堂回人间的感觉。”
“嚯，对海军评价这么高，今年先进要不和老高反映一下你过意不去。”
顾顺谦虚道：“向你学习。”
杨锐瞪了他一眼：“油嘴滑舌，吃完收碗。”
顾顺乐呵呵答应：“遵命！”
结果顾队长在手滑碎了一个盘子磕了一个碗之后被原杨队长客客气气请出了厨房。
果子绕在他腿根嘲笑他。
顾顺郁闷地坐在沙发上玩微信，朋友圈刷出许仲的动态，一张退伍证明配了一段文字：“向下也是前进，不过是从头再来，[加油]”
顾顺胃里一沉，摩挲着屏幕的手最终没能点下那个赞，他关了手机，颓然捂住脸。
窗外春风潇潇，孩童打闹的喧嚣忽近忽远。
杨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杯水温声问：“喝水吗？”
顾顺抬起头伸手去接。
杨锐没动：“用左手。”
顾顺一僵，知道瞒不住他了，泄气坐回去：“队长你都知道啦？”
杨锐在他身边坐下：“刚在厨房就看出来了，就算真是厨房杀手也不至于一下碎我两个碗。”他看着顾顺，面无波澜，“不和我说说吗？伤，和那个许仲。”
顾顺也没问杨锐怎么知道的，反正左有佟莉右是庄羽，上头还有高云等和杨锐交好的军人，他总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也就一五一十交代了：“亚丁湾护航任务，我队通讯兵，就那个许仲被对面火力吓懵，我给他挡了一枪，回来在医院躺了半个月，他就和我打了退伍报告。”
“PTSD？”杨锐问。
“大概吧。”顾顺眼神有点茫然，“他才刚进蛟龙半年，还是我亲自去挑的，我怎么都想不通他为什么要退伍。当时心理干预小组轮番上阵，都没能劝下他。陆琛回来跟我说：没救了，放他走吧。我一下就怒了。”
杨锐没说话，默默听着顾顺发泄情绪。
“他退伍报告交给我的时候我看都没看直接砸他脸上，我质问他为什么走？你知不知道你放弃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一颗子弹就让你怕成这样？”
他可能就问了这些，也可能问了很多，但都不太记得清楚了。只记得最后冷静下来看见的是许仲哭的稀里哗啦的脸。
年轻的通讯兵说：“对不起，可是这担子太重了，我怕迟早一天因为担不起害死你们。”
于是顾顺就问他：“你觉得祖国很重吗？”
许仲说不是，真正到了战场才知道战友原比祖国更重，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顾顺说不出话了，只好挥手让他把材料放下走人。
窗外星光璀璨，照见顾顺脸上斑驳一片：“队长，就那一刻，他出去那一刻，我突然很想大家。想李懂，石头和徐副队，还有你。我想要是你在这种场合会怎么说？一定不会把人骂哭吧？我从你手里接过军衔开始就一直按照你的步子朝前走，可到现在，我反而觉得我离你越来越远了。”
他又很沉重叹了口气，“我觉得我憔悴得特别快，都不是你最帅的小果子了。”
杨锐道：“别吧，我家果子比你可爱多了。”
顾顺捂着胸口：“队长扎心了。”
杨锐摇摇头不看他表演，翻出条口香糖递过去：“吃么？”
顾顺剥开嚼了两下，是自己最爱的味道没错。
杨锐这才开口：“顾顺，你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和李懂搭档时说什么？你说别怕压力，压力会让你更专注。你也一样，不要害怕，你一辈子都不可能追上我，因为你不是我。人最难的是把眼从别人身上移开转回来审视自己。我们唯一恐惧的是恐惧本身，唯一能战胜我们的，也只有我们自己。不要邯郸学步，你是我亲自挑出来交给蛟龙的队长，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
“你是，”杨锐想了想，斟酌言语，慎而重之，“顾顺，你是难得的好。”
月光消亡，寒蝉凄切。
顾顺眼底涌起热气。
他所拥有的怯懦，勇敢全能被这个人包容。
有那么一瞬间顾顺觉得自己从T市特意蹦跶到B市小区楼下超市的智障行为非常值得。
为再遇见这个人，就没什么是不可以的。
顾顺定定看着杨锐，直到对方受不了灼灼目光转回来才道：“队长，说实话吧，我是特意来见你的。”
杨锐松开撸猫的手，镇定自若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顾顺那颗快浮到喉咙的少男之心被这极冷淡的直男发言一下打回去一半，他笑就有些挂不住：暗恋多年的队长是个钢铁直男怎么办？！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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