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总总

本应属于你的心,他依然护紧我胸口

【云纲】在西西里的星空下(一发完)

大概是异地恋如何看流星的故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定义orz

他们属于原著,ooc是我的。



风太进来时说明天有流星雨,据说是难得一见的象限仪座流星群。

冬雨连绵的南国难见晴空,泽田纲吉抬起头,只见层层叠叠云雨如帘。

他到西西里有五六个年头,仍不习惯热咖啡,捧着手里的热茶微微笑:“那看起来明天是晴天。”

晚间雨仍延绵不绝,泽田纲吉缩在被窝里给云雀恭弥打电话,不自觉就聊到明天那概率极低的流星雨。

千里之外的学长一如既往恶劣:“超直觉不起作用吗?”

泽田纲吉气鼓鼓嘟起嘴:“过分了啊学长!”

云雀恭弥低低笑了两声,隔着金属的声音暧昧地失真:“那你到底希望有没有?”

泽田纲吉张张嘴,转头却瞥见落地窗外冬雨缠绵,蜿蜒将远方灯火模糊,弥漫烟火楼阁数重,他心微动,低语道:“不想……”

若你不在,许的愿望不会灵验,我不想见什么流星。

“嗯?”

如梦初醒,为思念刚聚起来的勇气一瞬又打散,泽田纲吉涨红了脸从被角钻出头,还没说话,开口先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又道:“泽田纲吉,你感冒了。”

“小动物,你感冒了。”

16岁的云雀恭弥握着双拐,语气颇为遗憾。

被下断语的橙发少年揉了揉微红鼻头,挥了挥带着手套的拳头:“没关系,云雀学长。”

云雀恭弥皱着眉,凤眼上下打量了泽田纲吉一番,毫不犹豫:“我不和病弱的小动物打,下次吧。”

“啊,等等学长,我可以的。”泽田纲吉闻言慌忙去拉云雀的衣袖,刚触碰一个衣角就被对方凌厉的视线打回来,他只得讪讪重复一遍,“就这次吧。

很多时候泽田纲吉会觉得初代归隐的最大原因可能是守护者太闹腾,这种结论基于他和初代守护者的高度重合结合自身经历总结而论。

他的守护者之三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始作俑者,偏生致力捣乱的江山是另一位守护者的所有物,结果就是他不得不站出来居中调停,每天陪后者打一架。

签完不平等条约的当晚泽田纲吉问里包恩:“我好像吃亏了?”

里包恩扶了扶不知哪里找来的眼镜,故作深沉:“BOSS就该有为家族奉献的觉悟,放心吧,云雀的性子过段时间就腻了,不亏哦。”

一语成谶。

暑往寒来,他和云雀从初三打到高二,后者依旧志趣盎然。

比起其他人,两个人相处的时间骤然变得许多。以致于他敢打包票了解云雀比草壁前辈还多,也因此他知道今天不打完明天是双倍的挨揍,拼死也要留下云雀。

云雀恭弥挑挑眉,看着他头上忽弱忽强的火焰,挑挑眉居然妥协了:“好吧。”

纲吉叹了口气,摇了摇发昏的脑袋,冲了上去。

事实证明生病的人不适合打架,只适合被揍。

他在勉强招架住云雀的几拐后彻底腿软, 被呼啸而来的武器敲在后背,朝前扑进云雀怀里,疼得泪花翻腾。

后者僵了僵,没有推开他,抻手探了探他额头:“发烧了。”

泽田纲吉蹬蹬脚做最后的挣扎:“我没有。”然后彻底软了下去。

他迷迷糊糊听见一声轻笑,有温暖的手抱住他的腰。

谁呢?我知道他……我……他……

思绪像泡在海里,呼之欲出时大浪袭来,还没开口潮水淹没。

而后波澜不起。

他梦见河流,逆水而上白月茫茫,有个模糊的影子伫立在月下,孤独而永恒地注视着他。

泽田纲吉极力想看清哪是谁,他抻出手只抓到一把月色,再下一秒睁开眼。

一只黄色的鸟从他胸口抬起头,展翅飞出去:“醒了!醒了!”

这是哪儿?

泽田纲吉缓慢转动重启的脑袋,目光随着好似团子样的鸟影移动,最终停留在修长的指尖。

手的主人看向他:“醒了?”

停滞的脑袋疯狂运转,泽田纲吉几乎是跳将起来,没想低估了自己的废柴程度,被盖在身上的毛毯绊住,结结实实摔了个五体投地。

好丢脸。

他一面内心自唾一面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云雀恭弥心情不错,倚着窗好整以暇:“睡够了就回去,明天双倍还我。”

他就知道是这样。

泽田纲吉痛苦地想,他慢吞吞爬起来,抖了抖毛毯转身头重脚轻地离开。
“等等。”云雀出声唤住他,“过来。”

“嗯?”纲吉发出个懵懂的字音,依言乖乖上前。

少年眼底还有未散尽的水汽,像是秋雾朦胧,荡漾出青青春色。

云雀恭弥不可抑制想起早晨路过甜品店橱窗的奶油布丁,那会有多柔软?会是眼前小动物的脸一样吗?
他伸出手,顺心地在泽田纲吉捏了一把,在后者委屈又不可置信的眼神里满意地笑起来。

果然很软。

那天阳光很好。

浮光照拂,发梢跃金,衬得眼前人黑发黑眸俊美无双又温柔异常。

所以尽管后来无数次回想泽田纲吉都坚持自己烧糊涂了,但他确实无比清醒。

仰起头,拉近对方衣领,唇齿相依,自然得一塌糊涂。

他闻见衣皂的清香,极浅又极浓郁,像山风满楼,天空安静等待云宣判,合着心跳声声震耳欲聋。

那些掩埋的深深的心事彻底喧嚣人外,他不曾察觉,却表露无疑。

对方不过迟疑一秒,继而垂眼饶有趣味注视他:“哇哦,这么迫不及待想成为我的所有物?”

我在干嘛?

学长什么意思?

等等!

原来我……喜欢云雀学长?!
泽田纲吉眼里闪烁着震惊的光,一惊一乍好似被轻薄的是他一般。

云雀恭弥被气笑了。
他举起了浮萍拐。

很多人震惊于云雀恭弥和泽田纲吉交往这件事。

里包恩笑说可能明天外星人登陆毁灭地球,所以抓紧时间随便找个谁庆祝死亡前最后脱单。

泽田纲吉挥挥拳头微弱地抗议,转过身又去安慰因此受打击而扬言要炸了云雀的狱寺隼人。

“这就是所谓天降打败竹马吧?”山本武夹着寿司笑嘻嘻总结。

“也没有啊,”泽田纲吉偏偏头,“我和学长也是经过很长磨合期才在一起的。”

山本武挠挠头发,不在意地爽朗一笑。

小孩的嬉闹嘈杂,寿司的香味四溢,一群人又起了另外的话头。

里包恩坐在旁边,抬着他的烧酒,露出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那时没人把他话当真。

究其原因,两个人的性格南辕北辙,爱好也不尽相同,更甚者,纵使泽田纲吉再抵触,他走上彭格列十世的前路渐近,少年情谊好比倒计时的梦,醒后各自归去。

但泽田纲吉就是较真的人。

他温柔的围墙包围着坚决,他的勇气源自软弱,自柔水般的内核燃烧出热烈的火焰,燎原过后,川流潺潺,坚定地厮守着长久。

这是他所有优点的源头,对待爱情也应当如是。

那段时间尘嚣浮华,好事如六道骸私下开赌局,以月为限赌分手日期,结果后来筹码高筑,赌盘尘埃堆积,两个人还是没分开。

毕业那天泽田纲吉第一次喝酒,结果一杯就倒。

他捂着嘴在卫生间吐的稀里哗啦,清醒后跌跌撞撞回包厢。

大家都喝的差不多了。

笹川了平摇晃着蓝波大喊“章鱼头!你怎么缩水了,怎么了啊!”

狱寺倒在一旁。

山本状似冷静地坐着,见了纲吉咧开嘴大喊:“纲吉!让我们敬伟大的友谊一杯!”

泽田纲吉上前去夺他手里的话筒:“山本你说归说别把话筒塞嘴里啊!”

一片狼藉。

他一个个打电话等人领走,最后才擦着满头大汗走出门,然后怔在原地。

夏夜微凉,灯火闪烁。

云雀恭弥站在不远处,车水马龙衔着霓虹呼啸而去,繁华拂在他身上,又被路灯打落在影子里,隔绝出静谧的空间。

里包恩拍拍纲吉肩膀,朝云雀一笑,提着半死不活的蓝波往前离开。

云雀恭弥走到他面前,指腹捻走他脸上最后一点微凉:“喝酒了?”

“嗯。”泽田纲吉老实点头,又补充,“但喝的不多,没醉。”

云雀恭弥勾勾嘴角,嗤笑一声:“那就好,走吧。”

他朝前走,纲吉跌跌撞撞跟上,前者回头瞥了他一眼,顿了顿,朝后牵住他的手。

他们去了并盛神社。

到达山顶时凌晨一点,山林幽静,蝉鸣清脆。

路过树林时泽田纲吉指着一棵古榕树忍不住兴奋:“十年后我的棺材就在这树下!”

云雀恭弥剜了他一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得意忘形的泽田纲吉还是乖乖闭了嘴。

很奇怪的是,在他十年后假死的这段计划里,反应最大的反而是云雀恭弥,这事是他的逆鳞,触之则死。

半夜的神社渺无人烟,香火只剩最后一截余香。

泽田纲吉对这里感情过于复杂,夏日烟火,地下基地,他或美好或惊心动魄的记忆都与此地有关,而云雀恭弥总在故事里,连在青春的最后一幕,也同他并肩远眺。

他抬头看打哈欠的男人,忍不住微微一笑。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推开门。

天照神垂着慈眉善目,对人世的冷暖一无所知。

经历了太多非自然事件的泽田纲吉对这些多少有点相信,他从兜里摸出来一枚硬币放进功德箱,摇铃之前往云雀恭弥方向回头:“学长要许个愿吗?”

云雀恭弥自然拒绝。

纲吉转过来,摇动铃绳,铜铃清脆,余音悠长,足够他双手合十,许三个贪心的愿望。

许完愿他走出神社,缭绕青烟消散殆尽,他走回人间,回到云雀恭弥身边。

他们绕过神社从后山下来。

台阶层层叠叠,泽田纲吉不得不眯起眼专心走路,快到尽头时他终于开口:“学长,我收到了博科尼大学的录取书,下周就去意大利了。”

云雀点点头,波澜不惊:“恭喜。”

纲吉停下来,他张张嘴欲言又止,等来云雀恭弥自然的下一句,“我不会过去。”

“我当然知道。”

泽田纲吉了然笑了一下,他息声转回头,从他眼中望去,青石板路还长,月亮又大又圆,照得天地透亮。

隐约察觉气氛不对,云雀恭弥停了下来,微微侧身去看他。

大段沉默后泽田纲吉才又涩然开口:“我会,继承彭格列。”起了头话就顺畅的多了,他吐了口浊气,“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去做了。很奇怪的是,我无比厌恶黑手党,但我所有的美好所得却来自彭格列的馈赠,我曾无数次抗拒却越牵绊越多,以致最后最好的选择只剩这一条路,人说世事无常大抵如此吧。”

云雀恭弥默然凝视着他。

纲吉吸吸鼻子:“可我永远无法习惯罪恶血腥,也不打算适应它,所以我选择改变。也许很漫长也许很艰难,可我总相信有白日晴空,黑夜不再来,到时候,到那时,学长你愿意等我回来吗?”

话到最后他有些羞赧,红着耳朵睁大眼等着云雀恭弥的回答。

月光敞亮,反射一点光点缀在泽田纲吉眼虹,亮的惊人。

少年身形挺拔,像棵生机勃勃的白杨,小心翼翼又坚定地长大。

而云雀总看着,从少年时代就看着。看他不知疲倦东奔西顾,看他天翻地覆般使劲折腾,然后看见温柔包容如川流,坚韧执著如火焰,渐渐再难移开视线。

那时他也困惑,这个孩子到底想要什么?
如今他总算明白,纵使波澜壮阔,欺山赶海,有人想要的,只是和亲友爱侣,再看一次烟花。

云雀恭弥终于深陷其中,心甘情愿地,被戴上名为“泽田纲吉”的枷锁。

“相当胆大妄为的发言,小动物。”
泽田纲吉泄气,挠着头发:“学长你都不鼓励我……”

“可我拭目以待。”

少年一愣。而后结结巴巴又不可思议惊叹:“云雀学长?!”
“放手去做吧,但不管多久,最后都要回到我身边。”

云雀恭弥微眯着眼,心情愉悦地擅自定夺,然后靠近去,牵起呆呆僵僵的小动物,“现在,我们回家。”

月光浓稠,光下他俩影子贴着影子,成双依偎,再分不开。

云雀不和阿纲去意大利吗?
学长不去的。
为什么?
因为他所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归乡。

之后他们也见过两面。

一次是泽田纲吉继承式,一次是九代首领去世。

少年成长的惊人,他穿着黑西装,身姿颀瘦,面容清冽,柔软的头发贴在耳际,像羽翼渐丰的狮兽,低调不容置疑地宣布他的统治。

然后他转过头,眼神捕捉到云雀,隔着氤氲晨雾,缓慢又短暂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又是躲在他身后的小动物。

云雀恭弥眯起眼,指尖碰了碰云豆。

他久居日本,很多人爱说彭格列的云守,是个暴力又独裁的不合作者,首领在养虎为患。

鲜有人知的是,夜静籁寂,在首领的床上,云守将心爱的人搂在怀里,一寸寸亲吻拆开他的所有物。

窗外水声泠泠,楼台烟雨重重,透着白月光,像风携雪。

纲吉埋在他怀里不肯起来:“学长什么时候走?”

“明早。”云雀抻手捻起他额际的头发,“长了。”

纲吉黏糊哼唧两声,闭着眼去捉云雀恭弥的手:“那不剪了,等下次见学长,扎起来。”

云雀不可抑制低笑起来,他俯下身亲亲怀里人的耳稍:“好啊。”

枕边清霜几落,白而无垢,宛如别样的祝愿。

那几年总是聚少离多,万事皆难。

他们竭尽所有,隔海相思,昼夜颠倒,终信有故乡可重逢。

泽田纲吉参加过一次婚礼。

新人是可乐尼洛和拉尔。

拉尔久伴硝烟战火,完全没有身为女人的自觉,婚礼自然只能交给要好的姑娘们交接。

一平在会场的桃花树上栓了红色的云笺,朱红灼灼,桃之夭夭,喜庆的一塌糊涂。

泽田纲吉走到树下,抬起头想看看云笺都写了什么。

“泽田先生,午安。”

他顺声望去,红衫的男孩朝他笑如春风。

“风先生。”泽田纲吉颔首,“里包恩在大厅,你过去就能看见他。”

风摇摇头:“我刚从大厅过来,一平说她种了棵姻缘树,过来看看。”

“这样啊。”

风转回视线,温声道:“我听里包恩说你在捞彭格列上岸,很是翻天覆地了一番。”

“也没这么夸张,里包恩那家伙乱说的。”泽田纲吉有些羞涩否认。

风覆手站在一旁,也不反驳,只笑着温言细语:“泽田先生谦虚了。人在某个年纪,能遇见一个执着相守的人,为此竭尽全力的去做,总是很厉害的。”

他曾在漫长无涯的生命中看透长生的本质,也曾厌倦这周而复始的一切,唯有光阴诚实坦诚,看透聚散离合。

人遇风邪而流涕,逢哀伤而垂泪,因思念则漂浮。
坦荡天地,有人让你睁开眼看他,想到星野廖阔,闭上眼想他,又触到人间烟火,是件何其有幸的快事。

泽田纲吉抿着嘴,眼神柔软下来:“多谢。”

索性风很快回过神来,他一跃跳入树间,摘下一枚红色云笺递过来:“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应当说些应景的吉话,我送泽田先生一枚云笺,祝你心想事成。”

泽田纲吉接过来,他打开,红色的信笺笔力钧劲地写了一句中国的古诗。

“南北东西归去来,与君同看千岩雪。”

后来。

后来泽田纲吉很少普通地感冒,以至于多年后病毒来势汹汹,他在挂了云雀恭弥电话后自己翻出感冒药灌了大杯水,再之后彻底失去意识。
他做了很多年没再做过的梦。

梦中的世界白茫茫,大河自西向东,奔流不息。

月色余晖流连天海间,白霜消失的尽头,伫立着颀长背影,形单影只。

我知道他。

泽田纲吉急切走上前,想伸手拉住那人。

指尖在堪堪触碰之际世界烟消云散,他睁开眼,抓住一片衣角。

衣角?

泽田纲吉迷瞪着眼从被窝里钻出来,床边坐着一个人,正在帮他批改一些急需处理的文件,听见动静转过身,凤眼微垂,手掌贴在他额头:“烧退了。”

那模样过于熟悉,以至于他思考不及那两个字就滚舌而出:“恭弥!”

而后迟到的思念汹涌而至,来不及说其他竟先哽咽。

相逢犹恐是梦中。

云雀眼神软了下去,轻叹一声在小动物的脸上捻了一把:“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泽田纲吉捉着云守的手,贪恋地挨着:“可能昨天没关窗。”

“小婴儿呢?”

“里包恩去中国了,说是马上要到中国的春节,他要遵守传统和家人团聚。但我觉得就是找个理由约会而已。”泽田纲吉忿忿抱怨几句,又急切问云雀,“学长怎么过来了?”

“有点事处理。”

纲吉坐起来:“日本那边出事了?”

“没有。”

“那是草壁前辈?”

“……没有。”

“那果然是……”

“没有。”云雀恭弥危险眯起眼,“适可而止小动物,你以为我飞了一天过来是陪你讲夫妻相声的吗?!”

也不是没可能。

泽田纲吉没敢说出口,窃喜着默默缩回被窝。

无论多少年,无论泽田纲吉的战斗力增长到多少碾压级,他对着云雀恭弥永远胆小如兔,那个人只要举起拐子,他就会瑟瑟发抖着扑进对方怀里,任人为所欲为。

所以云雀恭弥把他抓上车时候他满心疑惑却不敢动弹。

车在盘山公路安静前行,然后在陶米尔至高的悬崖边停下。

他们出来快零点了,除了临海的几家旅馆和华人区,整个小镇都蛰伏在睡眠中。远方灯塔与繁星相映,合着潮声寂寞来回。

“云雀学长?我们为什么来这儿?”泽田纲吉开了窗,山风吹起他的长发。

云雀熄了火,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因为今天是晴天。”

晴天怎么了?很值得大半夜来山里庆祝吗?

泽田纲吉一头雾水,云雀恭弥见他模样,知道他早把昨晚说的话忘干净了,也不提醒,眼中闪过促狭,好整以暇坐着。

泽田纲吉等了半天不见云雀恭弥回应他,只好撇了撇嘴,转回去看风景,毕竟只要和云雀在一起,怎么都是美景。

但他没等多久,有一道光嗖然划破长空,照亮半边天,像是奏响了什么序章,俄顷流星璀璨,层叠如雨,将天海点缀成白日,烂烂灿灿叫人目不暇接。

这时云雀恭弥的声音才又慢悠悠响起:“象限仪座流星雨,在晴空半夜。”

泽田纲吉去看他,男人慵懒靠着椅背,星光照亮他俊美半侧脸,在毫不掩饰的凛然强势里,纲吉窥见男人眼底柔情万丈,找不到色相代替。

纲吉眼眶悄然湿起来,他再见云雀恭弥时有很多话要讲,比如他的工作还有最后一点就能收尾,比如山本和狱寺要留在意大利,再比如他很想他,可他最终什么也没能说。

他只是解下安全带,倾过身去,亲柔又缱绻地,吻住了云雀恭弥。

零点已至,有烟花在他们身后粹然绽放,万里海空霓虹闪烁。

这是人间的色相,欲与天公试比高。

古老的东方国度有个习俗,除夕夜辞旧迎新。伤痛分离已成过去,冬雪夜携走所有旧秽,而新生的希望重逢,伴随着春天的第一个吻,破土而出。

尾声

25岁那年,他订了一张去并盛的单程机票。

上飞机前他给云雀恭弥发了航班信息,那个人回了个“。”

纲吉看着那个句号轻声浅笑,他模样温润,很快就有金发碧眼的热情姑娘打招呼:“hello,先生你也是去旅游吗?”

他阖上手机,朝女生微笑颔首:“不是,我是回家。”

起飞指示灯亮起,纲吉拉上门,把自己缩进毯子里,机舱窄小逼仄,他却觉得安心无比。

等飞鸟漂洋过海,落在并盛的晴天里,新雪尽头,有人在等他一起回家。

他们终将重又厮守着彼此。

*****

愿我亲友健康平安;

愿我努力所得不负我心;

愿我与他相爱,无论多远,都回到他身边相守白头。

(end)


【注】

1.“人遇风邪而流涕,逢哀伤而垂泪,因思念则漂浮。”出自简媜《天涯海角》,其实里面有句更耳熟能详的:“你所在之处,是我不得不思念的天涯海角”。

2.南北东西归去来,与君同看千岩雪”化用自释重顯《颂一白则》。

3.写的时候一直在听彭佳慧的《旧梦》,口味可以说相当早古了,但田馥甄版也好听!

等我有空一定写个相当ooc的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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