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虫】Precious（十二）
MCU虫归背景半AU
我流非典型性ABO
英雄属于Marvel，ooc是我的
*****
Tony以为Peter会在他那个Beta朋友那里，可当他敲开Ned的窗户却被告知Peter去了Stark大厦。
他愣了一下，曼哈顿那座大厦已经挂牌拍卖了，何况Peter自那天后再也没有去过那里，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借口。
Tony心沉了下来，他朝激动得快要晕厥过去的Ned说了声谢谢就又飞上了天空。
落日已经开始了，整个城市被夕阳推向永夜，Tony停在空中，迷茫望着星罗棋布的街道。
“我们现在去哪，Boss?”
“回一趟皇后区，Friday。”
Tony花一分钟去提了一辆新Bentley，驱车来到那个脏兮兮的居民楼。
他像个十几岁第一次上门见男朋友的青年，紧张地敲了敲门。
门打开了，迎来的人却不是Peter：“你又没带钥匙还是丢了？”
“事实上我没有钥匙。”
May抬起头讶然一秒，而后沉下脸来，皮笑肉不笑：“大驾光临有何贵干？Mr.Stark。”
Tony笑了笑：“你不必这么有敌意，我是说，我想找Peter。”
“他出去了。”
“去哪了？”
May再次看了看他，叹了一口气让开身子：“为什么不进来喝一杯茶呢？然后我慢慢告诉你他去哪了。”
Tony有些僵硬地点点头，跟着May进了屋子。
Peter没有骗Ned，他确实去了Stark大厦，因为放学前他收到Happy的短信，告诉他Stark大厦要挂牌竞买了，让他来取走自己的东西。
Peter恍惚了一下，他有些为难地皱起眉，对方似乎知道他的顾虑，下一秒又告诉他过来吧，Tony今天没在。
Peter思考了一会儿，回了对方“一会儿见”。
他再站在Stark大厦面前恍如隔世，搬家的工人进进出出，大厅的物品都用白布遮起来了，仿佛一场故事惨淡收场的句点。
Peter的房间挨着Tony，他上了电梯把自己指纹按在识别区，只是习惯性动作，可竟然通过了验证，他望着那个“欢迎访问最高权限”忍不住有一点心酸。
他出了电梯直奔自己的房间，却在会议室门口看见了Pepper，对方也看见了他，她愣了一下，和旁边的人低声嘱咐了两句，走过来笑着问他：“好久不见，Peter，有什么需要我帮助你的吗？”
Peter朝她腼腆笑笑，指了指前面：“我是，呃，Happy让我来拿我的东西的。”
“哦，是的。”Pepper一拍脑门，“Tony一直不让别人动你的东西，他们就没怎么去收拾，你可以去看看。”
“谢谢。”Peter点了点头。
他正准备绕开，Pepper忽然又叫住了他，她为难地皱了皱眉，才缓缓道：“Peter，Tony的事希望你不要过于苛责他，他也有苦衷。”
Peter心颤了一下，他垂下眼不说话。
Pepper继续道：“他这一生活的都不太如意，名利财富不能代替他失去的东西，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一无所有，所以才会有些病态的执念。”
Peter感觉胃像沉淀着一堆绒絮，忍不住有点反胃，他闷声打断Pepper：“我很感激你Miss.Potts，但如果是为Tony做说客大可不必，原不原谅他这是我们自己的事。”
Pepper望着他像在看一只竖起浑身尖锐的小刺猬，她放轻了声音：“我当然没有为那个混蛋说好话的意图。他确实做了很多傻事，我不奢求你原谅他，但你也许可以了解一下他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想要说给你的是这里有个地址，你有空可以去看看。”
Pepper从包里抽出一张卡片递给他，Peter接过来，上面是阿灵顿国家公墓的一块墓地编号。
他瞬间就意识到了这是什么，抬着头惊讶地盯着Pepper：“这也是他……”
Pepper偏偏头，拍了拍Peter就离开了。
少年站在原地，他盯着那张纸看了好一会儿，短短一行字足足用了十几分钟，他想起书房里那些厚厚的信笺，岁月风干，一行行读过，旧事默片重演，就走完了Tony所有青涩时光。
Peter把那张纸收了起来，他转身跑出大厦，给Happy发了个消息，然后找到去华盛顿最近的一班车，买好票坐了上去。
他给May发了短信，让她不要担心，要是时间太晚自己会在当地找个酒店睡一觉再回来的。
做完这一切他靠在窗边，望着窗外略过的风景静静出神。
到目的地已经六点多了，墓地没什么人，一排排墓碑伫立成列，构成这彩色天地唯一的素净。绿草茵茵，风吹树叶的声音飒飒作响，像谁靠近耳畔的低语。
Peter按着地址找到了父母的墓地，那是一块新坟，石碑上的篆刻还有未被风吹散的灰尘。他走近前，看见了地上一束还滴着水的紫罗兰，Peter勾了勾嘴，弯下腰把自己手里的那束白雏菊放在旁边。
他蹲了下来，望着墓碑上的文字，轻轻道：“Hey,Mom,dad.我很抱歉现在才来看你们。”
落日散尽最后一抹余晖，寒鸦振翅飞起来。
“我现在和May住在纽约，穿过两个街区就是中城中学，我学习还不错，今天老师问我有没有意向去MIT，一切都很好，请你们不用担心。而且我，我见到了他，Tony·Stark，八岁那年他救了我，然后七年后我喜欢上了他，巧合的像一场命中注定。可是他不爱我。”
Peter把脸贴在冷冰冰的墓碑上，声音有些沧沧沙哑，“他给了我谎言编织的乌托邦，妄图自欺欺人。一开始我很生他的气，后来又生我自己的气，因为我发现自己就算这样也没办法不喜欢他。我知道世事无常，美丽的东西你越想要却越得不到，日子一天天过去，白云苍狗，永流不歇，我总有一天会忘了他，可是我还是很难过，我很想你们，爸爸妈妈。”
他擦了擦有点湿润的眼眶，深吸一口气站起来。
“至少他很思念你们这点是真的，时候不早了，我有空再来看你们。”
石碑上的名字静静凝视着他，就像父母温柔隽永的目光。
Peter低低笑了笑，他转身想离开，却在抬头的瞬间凝在原地。
他刚刚才谈起过的男人站在不远的树下，似乎是等候了一个世纪这么久。
明月在天，清风拂叶，树巅寒鸦啊呀而鸣。
“你似乎瘦了一点。”Peter不受控制地冒出一句，说完后他懊恼地掐了自己的手一下。
Tony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他走上前：“实际上我这久过得不太好。”
Peter见他动作忍不住朝后退去，有些激动地伸出手：“不要过来！”
Tony脚步一顿，他露出了被刺痛的表情。
Peter心也跟着狠狠一颤：“I'm sorry，Mr.Stark，我只是，只是有点乱，对不起。”
Tony抬起手：“That's ok，我没事，你别害怕。”
Peter摇了摇头，他没说话。
Tony接着道：“我去你朋友那里找你，但是他说你不在，所以我去见了你的婶婶，她告诉我你来看望Richard和Mary了，然后我赶了过来。”
Peter舔了舔干涩的嘴皮：“来做什么？”
“来向你道歉，Peter。”
夜地的风呼啸而过，Peter仿佛踩在一块冻土上，冰面摇摇欲坠，他心狂跳起来。
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转身就走，可Tony望着他的眼神，沉重又温柔，像潮水拍岸困住他。
“我非常抱歉，Peter，为了我之前骗你订婚的事，为我一直以来对你做的所有混蛋事，对不起，我做错了。”Tony哑着嗓子道，“来之前我去见了May，她告诉我你最近过得很不好，我也同样如此，而这都是我自作自受。我曾经确实把你当作你父母留给我的遗物，我所分崩离析消失无踪的美梦唯一的慰藉，只要你还在我身边那些过往就不会流逝于指缝，我以为如此。”
“可是我错的离谱，Peter，我爱的太迟太过分，因为太多乱七八糟的原因我不愿意正视自己，直到你离开我才惊觉那些占有执著的念头是因为爱你，我对你的感情或许有对老友的怀念寄托，但剔除这些杂质剥开我的心，是为你跳动的。”
Peter呆住了。
他也曾想过很多次Tony会和他道歉的情景，但绝对不包括这句“我爱你”。
可Tony确实说了。
他觉得仿佛溺在深海里，只要一说话就会窒息，那几个字母滚过舌尖，像吞进肚子里的熔岩巧克力，甜腻而滚烫。
Peter张了张嘴：“我，我看了你和爸爸妈妈留下的那些信。”
Tony微微怔住。
“那天我淋着雨回到家确实很恨你，我撕了所有的海报，把你送我的战衣压在床底下，发誓要一辈子不和你来往了。但我做不到不去想你，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后来我打开了那些信，花了整个下午读完它们后突然就释怀了，我不该对你这么苛刻，Tony，任谁有过那么美好的时光都无法不想回到过去。我能理解你的执念何来，也原谅你之前的作为，可是，我想我没办法再靠近你了，Sir。”
爱情从来不是快乐的易事，它的本质是互相折磨和漫长的孤独，我也曾心甘情愿为你捱过崎岖的孤境，但后来我勇气全失。
我要的太纯粹，你能给的太单薄。
而少年人的感情干净又利落，你不能给我的，那我就统统不要了。
Tony脸色登时煞白，支撑在脚下的薄冰肢解破碎，他沉进西伯利亚的湖底，曾经有一道光撕裂黑暗照耀过他，在他将要触碰的时候却消失了。
他捂着头，眦目欲裂。
Peter担忧地望着Tony，他从来没有见过男人失魂落魄成这样，犹豫了又犹豫，最终快步走上前握住对方的手：“你还好吗，Mr.Stark？”
Tony迅速反手紧紧桎住Peter的手腕，用力地像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少年疼得小小吸了口气：“Mr.Stark……”
“不要离开我，Peter，我只有你了。”
Tony望着他的眼里流露出绝望的痛不欲生，生生骇得Peter心悸起来。
他想了想，用还空着的左手搂着男人的背，垫着脚整个人贴进Tony怀里。
“Mr.Stark，”Peter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我很抱歉，不要逼我好吗？”
小小的Omega，在他怀里哆嗦地像只受惊过度的兔子，却竭力张开怀抱用那一点星火温暖着伤心欲绝的男人。
月光涌进湖底，他被重新带回人间。
Tony缓慢冷静下来，他放开了紧紧攥着的手，望着少年白皙手腕上一圈可怖的红圈心生愧疚：“抱歉，我刚才失控了。”
Peter甩甩手，他摇了摇头：“我不怪你。可是我得走了Sir，再晚我就赶不上最后一班回纽约的车了。”
“我可以送你！”Tony脱口而出，他抱着小朋友的手猛然缩紧，下一秒又反应过来立马放松虚环住Peter。
他疲倦地闭上眼，“就一分钟，给我一分钟抱抱你好吗？我也很想你，Peter，辗转反侧，昼夜不停。”
Peter忍不住眼眶酸涩，他觉得有些不知名的情绪像汽水一样咕噜噜冲上来，或许是心疼或者别的什么，让他牢牢抱住这个孤单落寞的男人，他想离开的男人。
月光拉长他们的影子，一分钟好似一个世纪漫长。
Tony先松开手，他情绪已经平复地差不多了，朝Peter勉强笑笑：“可以了。”
Peter点了点头，他低头往前迅速走出几步，又忍不住转过头看Tony。
昏暗的夜里，树影憧憧，男人伫立在原地，像一个触目惊心的惊叹号。
Peter咬住唇，死死憋住快要溢出来的眼泪，强迫自己转回头往前走，刚走出几步，身后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他猝不及防被扯进熟悉的怀抱。
“我还是做不到，放任你离开我的生命我会一辈子活在后悔中。”
Peter眼泪夺眶而出，他转过来，泪眼婆娑里瞧见一张焦急却温柔的脸。
“就只做朋友好吗？一切重头开始，我不会再过度干涉你什么，你径直朝前走，做你想做的，爱你想爱的，让我一直陪着你，直到某天来临。”
“哪天？”
“你重新爱上我的那天。”
Tony抱紧了Peter，月光落在他眼眶，晒暖了一隅琥珀。
这人生坎坷如潮涨潮落，没有谁不是踽踽独行直至死亡，绕是如此我依旧想要你，长长久久地眷恋着你。
Peter仰起头，白净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他眼底沉着璀璨的星光，微笑着张开嘴。
“我答应你。”
（tbc）
明月那句是金老神雕的结尾，最近写小虫老是莫名其妙想起郭襄，就没忍住用了一下。
下一章完结啦，之后大概会有一两个番外，谢谢喜欢💕
评论(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