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总总

本应属于你的心,他依然护紧我胸口

【锐宏】在人间(一发完)

相应队长号召!为正副队添砖加瓦!
退役日常,《隔壁的杨队长》的一个后续,关联不大看不看都无所谓。
ooc是我的。


B市夏雨偏多,常能连绵数日的不放晴。
杨锐在军队多与风雨作伴,也被缠绵起来没完没了的雨水作弄的有些烦躁。
他菜畦里刚下地的银杏种子,刚照着种植手册研究半天水土阳光小心翼翼栽下,天水就不要钱似的撒泼。
他时常担心苗根被泡烂,于是在知乎发了个问题:“被水泡了近一个月的银杏根还能活吗?”
结果十个回答九个劝他挖出来举行个隆重葬礼告别,还有一个见缝插针的卖房广告。
杨锐一边念叨着“这破app迟早要完”一边全部点了反对。
又一日他突发奇想,找了三四个五彩斑斓的油纸袋,戳几个洞给盖上,没想第二天就无影无踪,徒留几个延展到路另一头的泥脚印和他面面相觑。
杨锐想自己堂堂蛟龙一队队长,枪林弹雨里出生入死不在话下,却死磕在一株植物上,真真造化弄人。
他那几日为着要银杏发芽绞尽脑汁,连最爱的闺女们都没顾得上宠幸,气得大闺女布袋围着家里另一位男主人撒娇求爱抚。
徐宏对着软绵绵的猫毛很受用摸了一把,然后惊讶:“布袋你最近胖了。”
爱美的姑娘凄惨一声钻进沙发脚,倍受打击。
调戏完闺女的徐宏乐呵呵站起来去看杨锐刨土。
他对杨锐执着这个事倒没什么意见。从进部队就带着的习惯,和他一样都陪伴这个人许多年。从前是长年漂泊无定,捧一掊黄土作思乡,如今从那位置退下来,这习惯成了链接点,一头拴着海浪一头拴着杨锐,也不叫他过于无所适从。
何况那银杏果还是前年去世的老将军的遗物。
杨锐这个人,表面看着一板一眼严肃克己,私下却是温柔又恋旧。
他盯着男人挺拔的脊背看了会儿,才上前唤他:“杨锐,饭点了。”
杨锐抬起头应了声,揉揉眉心:“蛟龙那群小鬼都没这么愁人。”
徐宏笑吟吟道:“总有办法的。”
总不会有蛟龙解决不了的问题。
翌日徐宏学校有位老教授来客座,教授是植物学专家,徐宏趁机和老先生问了种银杏的问题。
老先生睁着混沌的眼有些吃惊地看着年轻人:“银杏在B市这天气成活率很低的,我在北林做研究这么久,只指导过一位老将军养活了棵大树,小朋友很有毅力啊!”
徐宏弯着眼道:“世上无难事。”
老先生乐了:“就冲你这句话你这种子发不发芽问题我包教包会!”
徐宏趁机道谢,换了联系方式问了些注意事项心满意足回家了。
过了夏至白昼就长起来,夜里蝉鸣杂乱,像在耳边放无章的乐曲。
被海潮声惯坏的军人轻眠,迷迷糊糊半梦间翻个身,扑了个空,一惊,彻底清醒了。
塌侧还有余温,看起来刚走没久。
杨锐披了件外衣下床,大闺女从窝里探出头责怪他扰猫清梦。
“知道你爹哪去了吗?”
布袋伸了个懒腰屈尊降贵地朝前领路,杨锐在后头跟上。
今夜无雨,月光悠长又清亮,照着菜畦里锲而不舍地翻土放蚯蚓的人:“路教授说夜里光好透气,翻到这个程度差不多了……”
杨锐在后头看着,莫名觉得好笑,笑过后却涌起层层缱绻。
他们总是如此,无需明言,只彼此放在最心上。
他走上前:“徐宏。”
徐宏转过来,手里还捏着一把小铲子,有些慌乱地朝他眨眨眼:“找了个客座教授问了点技巧,你白天够烦了,我来帮个小忙。”
月色如雪色,落在徐宏肩头,杨锐抬起手就抚落一层雪,嘴边含笑:“我很感动徐副队,你要是能不把旁的韭菜一齐铲断我就更感动了。”


退役后第一个中秋节两人是去的徐宏父母家。
杨锐自徐家搬离B市已经快十年没见过,蓦一回去还是以人儿子男朋友的身份,困于山穷水尽也面不改色的杨队长,难得有几分紧张。
徐宏陪他在高档礼品店绕了好久,看杨锐要把整个店搬空的架势赶紧拦住,让导购小姐挑了两盒稻香村月饼包好。
杨锐不甘心:“我觉得不够。”
徐宏道:“心意到就好,爸妈不喜礼厚,显得生疏。”
杨锐皱着眉:“还是礼数得足。”
徐宏笑出声:“队长,别这么直男吧?”他握住杨锐的手,“你在就是天大的礼数周全了。”
大直男和自家副队在S市落了地,辗转地铁,在回家前又去菜市场挑了几只鲜满的大闸蟹,倒像真回家做饭般晃悠到家门口。
徐教授置的小别墅大隐隐于市,绿油油的爬山虎染满白墙,合着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来开门的是徐宏母亲,见了儿子又惊又喜,嘴上还嗔怪:“怎么还踩着饭点来?”
徐宏把手里一袋大闸蟹递过去:“特意赶巧的。”
杨锐在后头不自觉挺直了背:“阿姨好。”
徐夫人眼神微微一敛,侧开身:“都进来吧。”
杨锐将她神色看个一清二楚,难得的有些受打击:“徐宏,你妈是不是不太欢迎我?”
徐宏偏过头小声安慰他:“我妈比较高冷,她性格就这样。”
杨锐还想反驳,徐宏拍拍他跟着母亲进厨房去了。
杨锐本也想跟进去帮忙,被从书房出来的徐教授喊住:“小杨,会下象棋么?”
杨锐点头:“会一些。”
“太好了,”徐教授拿起眼镜戴上,和蔼道,“你身后那个柜子上有棋盘,拿下来我俩杀几局。”
杨锐欣然照办。
徐夫人和儿子在厨房处理那几只大闸蟹,洗净放蒜加料,阳光带起寥寥烟火味儿。
她与儿子许久未见,什么都想关心,从身体到工作环境无所不聊,却巧妙避开客厅里和丈夫在棋盘厮杀的人。
徐宏把洗好的葱捞出来,望着母亲:“妈你不想问问吗?”
“问什么?”
徐宏用嘴努了努客厅:“杨锐啊。”
徐夫人放蒸锅的手一顿,而后轻轻叹一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不问。”
徐宏道:“可是妈,我带他回来就是想让你们见一见他,问一问我和他。”
他说的单刀直入,猝不及防打了个直球,教一向端庄的徐夫人失了些许分寸,很久才回过神来,懊恼道:“你这孩子,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他的。”她一打开话匣子就絮絮叨叨起来,数着自觉得的杨锐的缺点,“个子矮,眼睛小,皮肤黑,性格疏离,可是……”
“可是我爱他。”
这就是了。
徐夫人关掉水龙头。
她其实是知道杨锐很好的,年纪轻轻就是特种部队的王牌,为人正直果敢,处事温柔细腻,也是能让杨司令骄傲的说我和妻子的勋章加起来都没儿子多的人。
可是徐宏要爱他,她就不得不收起所有欣赏敬佩一个个挑起刺来。
徐家夫妇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教书匠,夫妻做过最危险的事也不过是躲在军工实验室里研究军用卫星。她最宝贝的孩子在前线历经风雨,九死一生,做母亲最希望的,只是他能有个安稳平静的后半生,能有一个像他们一样一生携手的爱人。
这个人怎么可以是杨锐呢,怎么可以是徐宏同生共死的战友呢?
她不甘心:“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徐宏看着他的母亲,柔声道:“没有了,这个世上会全心全意包容我,不顾一切爱我的,除了你们和他,再没别人了。”
徐夫人幽幽叹气:“我只是希望你能平安健康,顺遂如意。”
电磁炉发出尖锐的提示音,徐宏站起来将定时关掉,打开蒸锅的盖子,氤氲白雾将他轮廓模糊,声音却一如既往柔软而坚定:“我向您保证,一定会的。”
假期最后一天两人一大早赶回B市。
短暂的重逢后又是分离,父母难免舍不得,徐夫人拉着徐宏恨不得要他把吃穿住行能用的都带上。
徐宏哭笑不得任母亲纠结,他转头看杨锐在楼下装箱子,父亲在旁站着,突然杨锐一脸严肃敬了个礼。
说什么呢?
他好奇转回来,一面应付母亲的关心一面想。
上了飞机他就迫不及待问杨锐:“队长,我们是不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灵魂伴侣?”
杨锐对他这招欲言其先言他的起兴手法了如指掌,翻页书:“想问就问。”
“早上你和我爸说什么?”
杨锐道:“他夸我下棋好。”
徐宏不信:“你别这么敷衍我,小心我威逼利诱。”
杨锐放下书,好整以暇:“怎么个威逼利诱法?”
徐宏眼光在杨锐喉结转了一圈,声音压的又软又低:“色诱。”
杨锐轻咳一声,眉梢不自觉带了点笑意:“你大可一试。”
机窗外飘起淅沥秋雨,水汽落在窗上很快消失不见。
江南的春秋总是带水的,才能养出他水一般清透的爱人。
杨锐眯起眼,心道:我答应你父亲,不论时间,地点,际遇乃至死亡的分离,我都对你矢志不渝。


杨锐和徐宏的乔迁之喜阴差阳错被安排在了除夕。
那天他们去超市买年货,徐宏眼尖瞥见了被凶残的大妈挤在角落的顾顺,一问说临沂舰靠天津港年检,他们趁此放了三天假,他就上B市来。
徐宏瞅瞅他身后空荡荡没什么人,干脆邀请他来家里过年。
下晚顾顺来前打了个电话,杨锐就和徐宏说了一声出去接他,结果指挥人把车开进自家车库,副驾驶跳下来个佟莉,杨锐还没反应过来,后座陆琛,李懂,罗星齐齐钻了出来,朝他敬礼。
杨锐眉心一跳:“顾顺你这是准备了一个连来?”
李懂不好意思道歉:“对不起队长,我和星哥本来准备接待顾顺来着,听说他要来你这儿,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就一起了……”
陆琛很实诚:“我接到了罗星电话就来了。”
佟莉提出两瓶茅台:“队长,我特意来贺你们新年快乐和乔迁之喜的!”
杨锐一看这群人就知道是特意找准了机会来蹭饭的,心想特种生涯几年别的没学会,徐宏的狐狸劲儿学了十足。
他无奈道:“都进来吧,难得一聚。只是家里菜可能不够,我一会儿去买点儿。”
罗星急忙道:“不用队长,后备箱备着的。”
杨锐瞬哽:这群兔崽子真的是光明正大来蹭吃蹭喝的!
等他领着一帮子人开了家门,徐宏也惊了:“杨锐你回了趟临沂舰吗?”
杨锐摆摆手不想说话。
其余人乖巧和他打招呼,徐宏一秒就回过神来,笑着让几人坐下,抓起李懂进厨房:“来的正好,可以尝尝你手艺。”
杨锐扫了眼其余几个蠢蠢欲动的厨房杀手:“你们别去捣乱了,坐着看会儿电视。”
厨房杀手们蔫儿了。
徐宏看着于心不忍,去冰箱把早些时候母亲送来的墨斗鱼拿出来:“介意吃海鲜吗?谁会弄过来帮我洗洗。”
顾顺飞起接过袋子:“我来我来,我海边长大的,特有经验!”
徐宏嘱咐:“厨房没落脚地儿了,去阳台洗吧。”
顾顺一口答应,去盥洗室拿了个盆提着墨斗鱼兴致勃勃往阳台走。
后头杨锐气急败坏追着他:“顾顺你给我把盆放下!那我洗脸的!!!”
七手八脚间菜终于上了桌,一群人捏着筷子齐刷刷等着杨锐说开饭。
杨锐却泡了壶茶让满上,李懂倒了七杯一一放好,杨锐一数喊住他:“李懂,少了。”
李懂一头雾水:“没啊,我数了七杯。”
杨锐摇摇头:“少了两杯。”
徐宏和佟莉几乎瞬间领悟了杨锐的意思,后者颤着声喊了声队长就说不出话来。
徐宏拍拍她背安慰,自己倒了两杯茶放在佟莉和自己面前:“一杯石头,一杯庄羽的。”
众人笑霎时都沉下去,鸦雀无声。
杨锐敲敲桌面:“既然难得蛟龙聚首,就一个不能少。”
陆琛闻言起身,拿了块冰糖溶进一杯茶里:“今天出门没带糖,兄弟你见谅一下。”他说到最后声音哽咽,闭过眼去。
向来坚强的女兵低着头难得落下一滴泪来。
有的人难怀念,就沉入深潭,层层叠叠上旧时光,打捞起来却依旧聒碎一片心。
是来兮精魄,安兮英灵。[1]
有憧憧雪声为咽,皎皎月光为证。
杨锐沉声抬起茶杯:“今天除夕,石头和庄羽赶路不易,都别坐着不动,赶紧敬一杯。”
一众人依言举杯。
徐宏环视了圈战友,最后目光落在杨锐身上,与他隔桌对视,露出个浅浅笑来:“勇者无畏,强者无敌,敬蛟龙!”
热茶入肺腑,烫的人含泪欲滴。
青风揽起漫天飞雪,吹进两盏茶点点雪籽,极浅极短停留,又悄无声息消失殆尽。
饭过半酣,除了要开车的顾顺和酒量较好的杨锐,其他人都有些微醺。
陆琛抱着不知从来绑架来的果子非要给大家表演一个单手扎蝴蝶结耳朵,徐宏慌忙上去解救猫质。
李懂嫌弃春晚的女明星唱歌聒噪,抬着酒瓶子嚷嚷要给大家献上一曲。
罗星和佟莉很捧场地疯狂鼓掌,顾顺乐呵呵掏出手机录像。
李懂清清嗓子,很认真的开嚎:“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2]
电视伴着欢天喜地的乐曲,夜空腾起斑斓的烟火,室内灯火葳蕤,人影喧嚣。
他们从前也没有这样的放浪形骸。
杨锐带兵时候严苛守序,退役后又很难聚在一起。
刚组队的场景还在昨天,转眼陆琛转业,李懂升了主狙调离,接着他和徐宏退役。曾经的蛟龙一队各自离散,只剩顾顺接过他的军衔和佟莉横槊临风,凭栏远眺。
这分明是人间的聚散,却唤做花好月圆。
杨锐站在一片乱七八糟的狼藉中,无端生出时不待我的寂寥来。
然后他抬眼看见徐宏,自群魔乱舞里精准无误捕捉到他,缓缓地,轻柔地抖落一个笑来,如在江海间,战场上的时候。
潮水散尽,踏回人间。
白炽灯照在发稍,明晃晃的,就像一起白了头。
一群人心满意足闹到深夜才三三两两告别。
徐宏看着一群醉鬼里鹤立鸡群的顾顺很担心:“要不歇这儿?”
顾顺笑得意味深长:“良辰美景我们不打扰了。”
徐宏一秒反应过来他说什么,砸了他一拳:“说什么荤话?”
顾顺揉揉肩,嘻嘻哈哈告别。
目送着车开出好远徐宏才转身上楼。
杨锐收拾好家务,正瘫在沙发上抱着大闺女看电视,见了徐宏拉他坐下,“别说话,不想思考,陪我坐一会儿。”
布袋喵地一声蹿下沙发远离秀恩爱的人类。
徐宏笑眯眯挨着他:“就光坐一会儿?”
杨锐诧异:“你想干嘛?”
徐宏亲亲他嘴角,再亲亲耳垂,一向下亲住锁骨,听着杨锐呼吸逐渐粗重满意地拉长语调:“良辰美景奈何天呀——”
杨锐捉住在腰间不安分的手,翻身把徐宏压在沙发上,眼角带着笑意,呼吸轻浅像怕吓走一只猫:“到底想干嘛?”
大白猫眼里水汽氤氲,他用手勾住杨锐的脖子挨近自己,呼吸间清冽的雪香缭绕。
“色诱你。”
杨锐眼神沉郁,俯身亲了下去。
窗外烟花消亡,皑皑白月照见银花火树。旧年残夜拖了个尾巴,在簌簌雪声里终于消亡。
杨锐拨开徐宏搭在眼上的手,吻住他因为情欲泛红的眼尾,低声道:“春节快乐,徐宏。”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吾不识短昼苦,长夜欢。
愿得朝夕此良人,日日常相伴。


正月一过日子就忙起来。
春日来的悄无声息,一场夜雨后桃花压满枝头,春花绒绒,才惊觉已近三月。
门外樱花将要落败之际,杨锐和徐宏收到了佟莉的喜帖。
对方是空军的文职,来交流的时候对佟莉一见钟情,追了三年终于抱得美人归。
喜帖附着一颗小小的奶糖,徐宏剥开锡纸放进嘴里,满腔的奶香还带着丝丝苦味。
他在屋子翻礼物给自己徒弟,哪知抖落军装,一张蛟龙一队的合照落下来。
上头是风华正茂的少年们,男孩侧着头看身边的女孩,眼里有藏不住的羞涩与欢喜。
春去秋来,有情人的故事还没开始只剩个仓皇的结尾,只好埋在心底,时常怀念。
他捏着照片鼻子有些发酸。
门外忽然响起杨锐的脚步声,伴着他一声高过一声的喜悦:“徐宏徐宏!咱家那银杏苗子终于抽条了!”
他拉着徐宏献宝似的奔向菜畦,“你瞧。”
黑土中央,光濯了整个秋冬的树干,在顶上冒出两片绿叶,执著地挺拔着单薄的身子与春风摇曳。
杨锐兴致勃勃念叨着两片叶子也是伟大革命胜利的第一步。
阳光清澈,一派青青春色里,徐宏从杨锐眉宇间依稀窥见少年模样。
花开几度,长廊贯穿春秋,他们与中国一同老去。[3]
他将那张照片小心翼翼放好,偏过头柔声道:“队长我们走吧,今天是好日子,可别迟到了。”
(完)

后记:
[1]:出自《无名英雄纪念碑》,这篇和《中华世纪坛序》是我心中当代文言文的双雄;
[2]:出自李贺《苦昼短》,后面照着胡诌几句,人一首诡奇的诗被我改的面目全非,对他不起;
[3]:摘组自北岛《青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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