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虫】玫瑰花蕊（一发完）
*文不对题，非典型性带球跑，天雷小言，慎入🎺
*英雄属于Marvel，ooc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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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其他同龄人，Peter的人生经历算得上一骑绝尘。
14岁成为蜘蛛侠，然后被钢铁侠招揽进复仇者联盟，打过内战，飞去过外太空，诸如此类只要寻常人遇见一件就可以吹嘘一辈子。但要是问Peter前18年人生里经历过最不可思议的事，一定是眼下——蜘蛛侠死死盯着手上验孕棒的两条杠，生无可恋想：他怀孕了。
鉴于他的性经验一根指头就能数的过来，完全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时候中标的，一周前复仇者的聚会，大家都喝的有点多，Tony带着同样喝得醉醺醺的自己回卧室，然后，不可描述。
蜘蛛毒素让Peter能把酒精排出的很快，他比Tony早醒了一个小时左右，看见搂着自己的钢铁侠吓得魂飞魄散，强忍着身体的酸软连滚带爬跑出了卧室，还嘱咐Friday把这段实时监控全部删除，装作无事发生飞速离开了Stark大厦，一周没敢去Tony眼前晃悠。
回忆戛然而止，Peter惨不忍睹地捂起了脸，自从他去MIT念书后和Tony确实有段时间没见，在回纽约路上他还一直想着和先生怎么缓解一下很久不见的生疏，但完全不应该是这种缓解法啊！
Peter揉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恨不得用量子穿越器回到那个晚上把八爪鱼一样缠着Tony的自己揪走。
他要怎么办？May知道肯定会揍死他的，还有Tony要告诉他吗？对方肯定也会臭骂他一顿，说不定还会让他把宝宝打掉。
Peter蹲在马桶上乱七八糟想了一堆，门口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Hey dude，你还好吗？我要憋不住了！”
Peter慌忙站起来，把验孕棒扔进垃圾桶去开门：“Wait Ned，我马上好！”
门一打开Ned就匆匆跑了进来：“谢了兄弟。”
Peter敷衍地笑笑，往房间走回去。
他刚在床头坐下，卫生间忽然响起Ned的惊呼，Peter心一紧，放下手里的乐高冲了出去，在看见对方手里那个熟悉的验孕棒时到嘴的关切全部咽了下去，有些艰难道：“Ned，你听我解释……”
“Noooo，我完全了解！”Ned用一种过来人的眼神揶揄他，“我还以为你会是到结婚才摆脱处男身份的人，没想到你前卫多了，兄弟，未婚先孕，是MIT的姑娘吗？”
Peter张了张嘴，摇头：“不是，Ned，这个是两周前的事。”
Ned“哦”了一声，更加兴奋了：“天哪！兄弟，你泡了某个超级女英雄吗？OMG！太酷了！”
“都不是。”Peter有些麻木地制止好友的激动，他深吸了口气，“Ned，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之前也说过不管什么事都会相信我的，对吗？”
Ned见他这么严肃，也平静了下来，点点头。
“很好，”Peter艰难地一字一顿，“没有姑娘没有女英雄，那个验孕棒是我的。”
“我当然知道是你的，但……”Ned猛然明白过来什么，他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抬头望着Peter，“That's yyyyyyou？！”
Peter故作淡然地摊手：“恭喜你答对了。”
Ned像被雷劈中了，呆滞在原地翻来覆去念叨着OMG，等他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劲：“等等，Peter，你是男生啊？为什么会怀孕，难道你其实是双重性别人？”
“Ned，我们高中没少一起上游泳课。”
“哦，对，那你是omega吗？”
Peter有些疑惑重复：“什么omega？”
“看起来也不是，”Ned困惑挠挠头，“那你为什么会怀孕？”
Peter生无可恋坐在沙发上，纠结着道：“问咬我那只蜘蛛吧，它似乎是雌雄同体，遇到雄性会自动生成易孕体质，然后Mr. Stark进来时候我有明显感觉到他似乎戳进了某个地方，我怀疑那就是生……”
Ned慌忙挥手阻止了他，“停，我不想听任何细节。”他顿了顿又惊讶道，“你跟钢铁侠上床了？”
Peter苦恼地点点头。
“Jesus，Tony Stark还真是天赋异禀……”Ned咂咂嘴感慨道，重塑完三观后他转过头看自己满脸通红的小伙伴，问了个很严肃的现实问题，“你告诉May了吗？或者别的什么人？”
“没有，她知道肯定会发狂的，我就比你早那么一点点知道。”
“哦，所以又是我第一个，真是荣幸。”Ned又问，“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I don't know. ”
Peter摇摇头，他才刚刚成年没多久，即将开始人生新篇章忽然就来了个急转弯，说不惊慌茫然是假的。
他现在回想起那个兵荒马乱的晚上都会羞赧，虽然两个人都有错，但确实是自己先粘糊上去的，抱着Tony不肯撒手，在对方吻过来时候还小声喊了句“Daddy”，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脑子当时犯什么抽搐，也完全没预料这个单词对欲火焚身的男人是多好的催情剂。
本以为可以当做一场春梦，普通的一夜情，没想两周前他开始经常嗜睡犯困，有时还会食欲不振，Karen在做完身体扫描后得出了Peter怀孕的结论，小蜘蛛当时吓得瞬间把刚吃进去的果汁全部吐了出来。
Karen很好心地建议自己的小主人：“需要我为你接通Mr. Stark吗？”
“No！Absolutely not！”Peter惊慌失措制止了Karen，想了很久，自己去药店买了根验孕棒，按照说明笨手笨脚给自己做测验，结果他真的中彩了。
Ned拍了拍Peter，他本来是来跟很久不见的好友来回味下高中生活，没想乐高没拼成，得到这么大的惊吓：“看开点兄弟，不管什么蜘蛛侠身后的男人都会支持你的，你打算做掉这个什么吗？还是告诉Stark？”
Peter咬着手指：“我不知道。但我想我不会打掉它，不管怎么，它又没错。”
Ned了然点头：“那你是要告诉钢铁侠了？”
Peter更犹豫了：“我，我没想好Ned。一想到Mr. Stark可能的反应我就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我要怎么和他说？Hey，是我，之前和你睡了一觉就有了孩子？听起来好像某种失足少女！”
Ned沉吟了片刻：“Peter，我知道你的担心，但这件事Mr. Stark应该知道。你之前一直在和钢铁侠工作，他帮过你这么多次，总照顾你，没理由这次不会，你不要怕。”他顿了顿，“反正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loser二人组？”
Peter为这个久违的称呼笑了下，他垂眼自我挣扎了阵，终于下定决心抬起头，慎重道：“Thanks Ned，我会去说的。”
Ned也笑起来，他拍着Peter肩膀，忽然想到什么神秘压低声音：“最后一个问题，你会是产卵形式生宝宝吗？”
“What？！当然不会！”
于是在自我逃避了近两周后，Peter又再次来到了Stark大厦。
他很少从这个角度观察这座熟悉的大厦，仰着头才能看见高耸入云的楼尖，以及那个高调醒目的标志，人多渺小，譬如云泥。
他扭了扭酸涩的脖子低下头，重重叹了口气，Ned有一点没说错，他总是很依赖Tony，男人也无时不刻帮他解决困难，陪他渡过难关，可他肚子里的这不是麻烦，他也不希望被看做是件麻烦。
近乡情怯，他都给自己鼓足了劲儿，但临到门口还是忍不住心口打颤。
“Peter，你在这儿干什么？”
Peter茫然抬起头，看见一脸惊讶的Happy，他并起脚，有些局促打招呼：“Hey，我，我就是路过。”
Happy露出了然的笑，刷开大厦的门让他进来：“难得见你不走窗户，Tony在办公室，你要见他可得等一会儿。”
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宝宝我也很想从窗户进来。Peter这么想着，乖乖跟着走进大厅，忍了忍还是转头问：“Mr. Stark在忙什么？”
Happy耸耸肩，有些幸灾乐祸道：“每个前花花公子都会遇到的麻烦。”他见Peter不明所以，只好耐心解释，“大概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他曾经的床伴拿着验孕单找上门，让Tony负责。之前这些事都是Pepper来管，但她去悉尼出差了，Tony只能自己应付。”
Peter感觉自己的胃沉了一下，有点沉甸甸的恶心，他努力把那股不舒服压下去，问道：“那都是真的吗？可我没听说过……”
“当然不是，Boss每次都做好安全措施，事后也会带人去检查做好避孕，虽然听起来有点人渣，但至少没惹出什么风波。”
“是啊……”Peter附和着喃喃，手悄然抚上自己的小腹。
Happy没发现他的异样，还在喋喋不休：“这次这个比较厉害，三个月稳定期过了才上来，还拿了一堆检验报告，但肯定瞒不过Tony。他们每个人都一样，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最后含恨铩羽而归。”
他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办公室就被狠狠摔开了，一个有些狼狈的妙龄女郎抹着眼泪疾步走了出来，目不斜视穿过二人往门口跑去。
Happy对Peter摊开手：“我说什么来着？”
紧接着Tony就慢条斯理走了出来，他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嘀咕：“简直是个疯女人。”
在抬头看见Peter时Tony愣了下，很快重新挂起笑走过来：“皇后区的大忙人终于舍得来看望一下我了？”
“Mr. Stark，I'm sorry……”Peter涨红了脸，有些手足无措道歉。
“我开玩笑的。”Tony朝Happy挥挥手让他走人，上前揽住Peter往自己的实验室走过去，“最近很忙？我只能在视频和电话里找你。”
“嗯，嗯，有一点点，实际上是学校的作业有点多。”
“MIT什么时候这么不人道，看来我需要和你的教授好好谈谈。”Tony半开玩笑道。
Peter在男人靠近过来时候整个人变得僵硬起来，对方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和机油混合的味道飘进鼻子，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反胃的呕吐感，反而觉得很安心。
霎时间，那些旖旎暧昧的画面和喘息又在他脑子里闪过，Peter赶紧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冷静下来。
Tony正和他说着蜘蛛战衣有几个地方需要改进，低头撞见小朋友毫不怜惜地掐了自己脸一下，力度大的让Tony心一紧，那块白皙的皮肤很快泛起不正常的红色，对方还若无其事。
他愣了下，缓缓皱起眉：“Peter。”
少年茫然抬起圆圆的鹿眼：“昂？”
Tony伸手在他那处红红的皮肤摸了下，后者抖了抖，压抑住全身想要逃开的冲动，听手的主人道：“你有什么都可以来和我说。我知道你这个时期的青少年会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和念头，不管怎么样，我推荐你去MIT念书不是希望把你推远我，所以有什么不要瞒在心里，也不要招呼不打就几天不来见我。”
他顿了顿，忽然笑起来，“God，我这个口气简直像我爸爸。”
“你才不是我爸爸。”Peter小声反驳，哪有会上床还怀孕的父子？
Tony听见了他的嘀咕，烟棕色的眼睛眯起来：“嗯，确实，我们用这种长辈关系来定义不太合适，所以不要总在我面前摆出一副担心受怕的模样，好吗？”
Peter抬起头，他在Tony眼里看见一如既往的关切，像是温柔的静海，不知怎么，从刚才开始的烦躁情绪一下子全落了下来，他深吸了口气：“那个女人。”
“嗯？”
“那个女人那种事，经常发生吗？”
Tony按指纹锁的手一停，而后刷开实验室的门带着Peter进来：“我就知道是Happy和你说了什么，我一定要扣他工资。”
他明明完全没必要解释什么，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在成为钢铁侠之前他流连花丛，名声远扬，可是被Peter用清澈无辜的眼睛凝视着，有些话就不自觉说出口，“曾经很多，在我成为钢铁侠后就断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了，只是偶尔找人，她是近年来的第一个，还有问题吗小朋友？”
Peter心情松懈下来，试探问：“那，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或者真的有人带着你的孩子来呢？”
“给对方钱让她离我远点。你今天怎么总是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Tony疑惑道，他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严肃，“是刚才那个女人和你说了什么？”
Peter赶紧摇头：“Noooo，是我看到她，嗯，我以为你是想要小孩的？”
Tony定定瞧着他，忽然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工具坐了下来：“我不想，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去照顾他们。Peter，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下，我有一对很伟大也很糟糕的父母？我的整个童年和青春期完全是一场灾难，后来这些变成了心病，我把自己的生活过的一团糟，很多人在我生命里来来去去没办法停留，因为这里是一片沼泽，我没办法去想象自己会有孩子分出精力养育他，那肯定是另一场世界末日。”
Peter在男人说前半句话时候整颗心都揪疼起来，但越听到后面就越变成了一种心疼，他故作不满挨着Tony的肩膀反驳：“你才不糟糕，我不是成长的很好吗？”
“除了经常给我闯祸确实很好。”Tony也轻轻笑起来，“要是像你一样吵我绝对要把他送去福利院。”
Peter鼓了鼓嘴：“那假如很乖很乖的呢？像玛利亚的圣子那种。”
Tony想了想，刮了下Peter的鼻子笃定道：“我拒绝回答假设性问题，这没有任何意义。总之在我能对自己负起责任前还是不要小孩的好。”
Peter脸色有些惨白，他抿了抿嘴，停在小腹的手指悄然收紧。
Tony见他脸色难看，有些担忧摸了摸他的额头：“Kid？你这几天一直不太对劲，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做一个全身检查？”
Peter慌忙拒绝：“Noooo，Thanks Mr. Stark，我只是觉得学业有点累。”
Tony闻言本想再调侃两句，但少年看起来实在疲倦，他默了默，还是轻轻揉了下Peter茸乱的头发：“不要太勉强自己。”
Peter胡乱点头，实验室的空气似乎变得很稀薄，让他有些窒息，只好站了起来，随意比划了下手：“Mr. Stark，我是过来拿一下我之前落在大厦的作业，May还有事，我得，我得先走。”
Tony愣了下，点点头：“Ok. ”
“Thanks，我会再来找你的。”Peter刷开锁，慌不择路跑上楼去。
Tony抱着手若有所思盯着他的背影：“Friday，究竟是不是我的错觉，小朋友最近很怕靠近我？”
AI女士贴心问：“需要我为您调出如何处理青春期的相关书籍经验吗？”
“No，这完全不是好建议。”Tony挥挥手，转回来，“派对那天的进出人员都筛选完了吗？”
“Yes，boss，除去复仇者成员，来访者99.8%筛选完毕，并没有可疑人员出入，是否将复仇者成员纳入调查范围？”
“还真是奇怪……”Tony点了点指尖，沉吟片刻道，“不，不纳入，要是跟那群家伙里任何一个人上床都足够我吐半年，再重新筛选一次。”
“为您效劳。”
Peter当然没有作业落在大厦，他匆匆跑进自己的房间，失了力气般一屁股坐在床边。
奇怪的是，他除了开初听到Tony的拒绝时有种钝刀割裂的慢痛以外，竟然没有其他负面情绪，反而有种预料之中的释然，大概自己早就猜到Tony本不会是那种要落脚的鸟。
Peter记得秃鹫事件几个月后，他在Stark大厦帮Tony收了一份快递，对方让他打开，赫然是一枚银色的戒指。
Tony看到那个愣了下，而后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喻，像是伤心，又像是轻松，最后淡淡道：“随便放起来吧，已经用不到了。”
Peter在内环看见Stark工业CEO的名字，刻的有些年头，他隐约能猜到什么，没有说话，只是把那枚戒指重新放进了盒子里。
那天Tony罕见的没有留他吃晚饭，Peter从大厦荡出去很久还能记得男人落在光影里有些寂寥的身影，是他从来没见过的脆弱。
那段时间对Tony来说确实不轻松，内战让复联四分五裂，Pepper也和他分手，他整日疲于奔波，周旋在华盛顿和拯救世界之间，除了整日叨扰的蜘蛛侠，往日熙攘热闹的大厦竟再无人烟。
Tony总要在Peter面前扮演一个成熟稳重的成年人，诚然这个人对自己太包容宠爱，Peter总以为钢铁侠无所不能，因此只是不经意泄露出的一丁点软弱，却足以让他触目惊心。
人非草木岂无感，褪去世人诸加的光环，Tony Stark也是一个会痛会冷的凡人，Peter想，他要对Tony很好很好，好到那些孤独寂寞再也打不倒钢铁侠。
这是种很狂妄的怜惜，因为这样的心疼，Peter才更明白Tony对责任和情感的重视。
人无往不在枷锁中，他不愿意成为困住Tony那根沉重的链条。
等到连着小腹内神经末梢的痛楚完全消失，Peter下定决心站了起来，他提着书包从大厅出去，在路过客厅时忽然看见Tony的一件衬衫落在沙发上。
鬼使神差，他走过去抓了起来，敏锐能嗅到一点让自己安心的味道，少年挣扎了会儿，把那件衣服悄然塞进书包里，转身溜走了。
回到家May正在厨房蒸她新尝试的牛奶蛋羹，看见Peter笑着打了个招呼：“Hey，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吃饭。”
Peter忽然伸手一把抱住了她，把脑袋蹭进May的怀里，像小时候一样黏糊糊撒娇，后者吓了一跳，而后有些无奈地拍了拍他的手，“出什么事了？蜘蛛侠。”
“Nothing，就是很想抱抱你，我爱你，May。”
“我也爱你，宝贝。”May顿了顿，温柔道，“你知道不管什么事我都支持你。”
Peter抬起头，眼眶有些发酸，他努力勾起笑：“Thanks May. ”
“嗯哼，起来吧撒娇鬼，我的鸡蛋要炖糊了。”
Peter放开手，含笑看着May匆匆跑向厨房对方走到门口又转回来，“对了，Ned刚刚来找过你，他说你有空记得回他电话。”
“All right. ”
Peter回到房间，在桌前坐了会儿，掏出手机给Ned拨了电话：“Ned，我有事跟你说。”
“兄弟你这个语气有点不太妙，”Ned紧张兮兮道，“他拒绝你了？还是给你100万让你把孩子打掉？”
“What？你少看点奇奇怪怪的网站，完全没有！”Peter赶紧阻止好友的胡思乱想，他抓了抓头发，“实际上，我没有和他说，我不能说，Ned。”
“我不明白，Peter，你是害怕他会拒绝你？”
Peter吐了口浊气，他重新坐了下来，望着墙壁上的钢铁侠海报，许久才缓缓道：“我害怕他不会拒绝我。Ned，Mr. Stark并不是想要孩子的人，他不是过季的候鸟会为谁停下来，但我知道如果我开口，不管过程如何最后他一定会同意我留下这个孩子再扶养，但我不愿他这样妥协，这对他不公平。如果雄鹰生来自由，我希望是助力他飞翔的风，而不是束缚他的绳子。”
Ned沉默了会儿，他心里有很多疑惑，但想了想还是换了个话题：“那你要告诉May吗？这个，嗯，宝宝怎么办？”
“我暂时不想告诉她，她会发疯的，她一发疯Mr. Stark就全知道了。”Peter视线落在自己肚子上，“至于他，我还是想找个地方生下来，放心吧，我自己完全可以养大他！”
这个对话让Ned莫名想起一些封面配色很迷的小说，他摇了摇头，接着问：“那你打算去哪生他，我是说波士顿或者纽约都不行，你和Stark的关系没办法隐瞒这么久。”
“我知道。”Peter苦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他目光在房间转了一圈，忽然在桌上一张申请表上停住，那是MIT的交换推荐项目，对接的的巴黎综合理工大学。
他抓着那张纸，一个想法浮现在脑海里。
“Peter？Peter你有在听吗？”
Peter回过神来，飞速道：“Ned，我有个想法，之后我再给你联系。”
“等等Peter！”Ned忽然叫住他，他深吸一口气，慎而重之地开口，“我们是好朋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一如既往支持你，你的宝宝可能没有父亲，但他有爸爸，有奶奶，还有叔叔，你不要对他有任何愧疚。”
Peter眼眶有些泛红，他眨眨眼笑起来：“Thanks Ned，你简直是最棒的蜘蛛侠背后的男人。”
他挂断电话，攥着申请表跑出了门：“May，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说服May让他去参加为期一年的交换生很容易，对于蜘蛛侠的婶婶来说，只要Peter不去参加什么拯救星球的危险活动，其他都好商量。
在征得May同意后，Peter又飞速和学校完成了确认手续，国际交流处的老师本来让他在适应语言学习一周左右再过去，但Peter直接回绝了，联系好巴黎那边就飞速订了从纽约起飞的机票，当然，这一切全都是瞒着Tony进行的。
直到坐在肯尼迪机场的候机厅Peter还有种不真实感， 从发现自己怀孕到带着宝宝跑去异国他乡，一切仿佛电影或梦境。
其实Peter也知道最好的办法是打掉他，可是他不想被当做怪物，也不忍心杀掉胚胎，才两周的小生命什么也看不出来，但是他能隐约感觉到对方贴着自己，呼吸与共，想要安静懵懂的长大。
巨大的落地窗外飞机来来回回，将形形色色的人天流分散，他在其中，并非孑然一身，却预备独自面对未知的挑战挫折。
机场的气味有点不太好受，Peter强忍着恶心抱紧了自己的背包，里面有上次他偷偷带回家Tony的衬衫，他把下巴垫在顶上，熟悉的淡淡机油味萦绕在鼻尖才感觉好了些。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是Peter给Tony设置的专属铃声，他愣了下，才手忙脚乱接起来。
“Peter？你在哪？”
“机，机场，我准备回波士顿。”Peter压下狂跳的心脏，故作镇定道。
“波士顿？MIT收假时间这么早。”Tony皱起眉嘀咕，他将Karen的定位强制点开，看见小蜘蛛确实是在肯尼迪机场才放下心来，“你完全可以明天坐我的私人飞机去。”
“Thanks Mr. Stark，我还不想被全校同学围观。”
“Aha，平民英雄的坚持。”Tony没有为难他，笑着道，“有不懂的课程可以问我，我有空就去波士顿看你，还有，不要给我闯祸。”
Peter有些心虚握着自己的独自，乖乖点头：“我会的，Mr. Stark，你也得少熬夜，不要总让Happy和Rhodey上校抱怨。”
“……这就是有时我不太喜欢和你聊天的原因，快走吧。”
Peter轻轻笑了起来：“再见，Mr. Stark。”
“Bey kid. ”
他挂掉电话，在原地静静站了会儿，最终提着行李箱汇入人流，往远离故乡的地方坚定又决绝的走去。
那之后大概半个月Tony没跟Peter再联系过，这完全不是他的错，因为自从小朋友去MIT上学后，基本都是对方用短信和视频轰炸他，Tony根本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悄无声息下来。
何况他那久都在查新年那天的大厦派对上，自己到底带了谁回去上了床。
倒不是说Tony成为钢铁侠就变成了洁身自好到美国队长都自惭形秽的地步，拯救世界那些年他也偶尔找过人，断断续续的一夜情。
但这和之前完全不同，他从来没有醉到全然失去理智和人做爱的地步，只残余着些零星香艳的画面和柔软悱恻的触觉，宛如一场巫山云雨。
如果从前Tony不会在乎这种艳遇，但不知为何，他拥着那个不知名的谁，心底空落落的地方像被用力填满，某种非理智的情感促使他找到对方，似乎就这么放手他会后悔一辈子。
而Tony只考虑了三分钟就决定跟着感觉走。
只是他将来访的客人筛查了五遍都毫无结果，在最后一遍Friday告诉他没有可疑人员时Tony脱力般把自己摔进沙发。
他揉着眉心静静躺了会儿，坐起来开了罐咖啡道：“算了，暂时放一放，Peter在干什么，怎么最近都没动静？”
“根据世界时间和课程安排，现在应该Mr. Parker是巴黎晚课时间。”
Tony拿咖啡的手一顿：“什么巴黎时间，他不应该在波士顿？”
“I'm sorry boss，Mr. Parker三周前申请了巴黎综合理工大学为期一年的交换项目。”
Tony站了起来：“谁同意的？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是Mr. Parker阻止了Karen通知您。并且Mr. Parker的监护人和校方进行的确认，MIT的官方邮件也发进过您的邮箱，但boss你已经把那位发件人拉黑很久了。”Friday尽职尽责回答。
Tony想起机场那通电话，原来小朋友当时是去巴黎，瞒天过海，胆大包天，他眯了眯眼，整个人愠怒起来：“我把Karen和你的最高权限给他可不是让你们帮着骗我的。”
“I'm sorry boss. ”
“联系我的飞机我要去巴黎。”Tony大步走到门口，停了停转回来，去实验室拿出自己的纳米战甲来穿上，“不用了，我想这个更快一些。”
Friday有些不忍心地抛出一枚地雷：“Boss，无论你如何生气，但请体贴怀孕初期的病人情绪。”
Tony打了个踉跄，愕然转回头，不可思议提高声音：“你说Peter怎么了？”
“Mr. Paker已经有一个月身孕。”
“Seriously？他……”电光火石间，Tony猛然想到了什么，他肃穆起脸，“Friday，把Peter当天的出入给我调出来。”
Friday很快整理好了所有监控，Tony看着中间时段完全空白的一截，心中惊涛骇浪翻涌过，瞬间什么都明白了——难怪小孩再没好意思亲近他，难怪会一个人跑去巴黎。
他想起Peter找自己那天的那些话，忍不住颓然捂起脸，那个孩子才十八岁，莫名其妙跟他上了床有了孩子，明明怕的不行来找自己，却被迫听这么残忍的话：“我是个混蛋。”
他放下手，重新启动战甲，“Friday，把Peter的基因数据和当前的身体分析报告给Bruce和Dr. Zhao发一份，详细说明情况。”
“As your wish. ”
Tony强制接进了Karen的系统，定位完Peter的位置就直接飞了过去，但尽管再快，避开欧洲各国的领空检测系统还是花了点时间，等他落地已经快凌晨了。
巴黎综合理工大学的宿舍是二人间，Peter的情况不能和别人合租，于是他自己在大学城旁边的小公寓租了套房。
Tony推开阳台的窗户，悄无声息翻了进去。
屋子的主人还没有回家，月光透亮，从窗户外照进来，整个空间狭小的一览无余，Tony看见书桌上几本工程学的专著，还有一个用布缝的丑兮兮的钢铁侠玩具，他完全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男人小心翼翼拿起来捏了捏有点面目全非的脸，攥着手心继续打量四周，床头的电脑还亮着光，人应该没出去多久。
Tony把那个界面转过来，上面放着《老友记》，浏览记录还有《单身日记》和《好孕妈咪》，以及一些单身妈妈养育孩子的网站话题，他一言难尽查看完，又好气又好笑，最终所有情绪随着月光，化成了明亮温柔的潺潺春水。
Tony不是擅长剖析自己情感的那种人，他得到过的太少，失去的又太多太惨烈，痛的多了就会变得麻木，仿佛百毒不侵，谁又知道他真的肝肠寸断。
Pepper送还戒指那晚，Tony独自在床边坐了一整夜，纽约的夜色这么美，这么多人来人来，再没有谁愿意停留在他心间。
人必须孤独，只有捱过这样的寂寞，才不会贪恋短暂的温暖。
在天色一点点亮起来后，Tony从卧室出去，准备去厨房喝杯咖啡，他刚走到客厅，突然一抹红色的影子从窗外跳了进来，直接冲进他的怀里，伴随着熟悉欢快的少年声音：“Mr. Stark！我给你买了甜甜圈！”
Peter从他怀里仰起头，鼻尖还有一点晶莹的汗渍，眼神明媚澄澈，全然是毫不掩饰的关切和依赖，Tony胸腔猛然跳动了下，一瞬间以为自己拥抱了一朵玫瑰。
不含任何隐喻，或者夸张的比拟，就是小玫瑰。
那是他最深最不为人知的红尘回响，像是唱片指针轻轻一撞，所有画面都清晰重现。
他正想得出神，Friday将Banner和Helen的分析反馈了过来，Tony匆匆看完，心中有了计较，他把那个钢铁侠娃娃重新放回桌上，静静坐在床边，目光微凝，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坐了多久，门口忽然响起轻微的钥匙转动声。
Tony回过神来，站起来大步走过去，在对方拧开锁前先打开了门。
Peter本来已经警惕地摆出战斗姿势了，看见来人整个人都傻住，像断了线的机器人呆呆僵在门口，看着天神一样从天而降的男人，无意识呢喃：“M，Mr. Stark？！”
“嗯哼。”Tony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番，对方瘦了一些，显得眼睛更大了，肚子不算太显怀，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他侧开身让战战兢兢的Peter进来，关上门：“怎么这么晚才下课？去打工了？”
少年心虚地把手背到身后，支吾着点头。
“妊娠反应严重吗？”
Peter如坠冰窟，紧紧咬着嘴皮没说话，空白一片的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他知道了。
Tony看他心惊胆战的模样，心知给小朋友的教训差不多了，缓和了脸色卸下严厉的伪装，在床头坐下：“过来。”
Peter乖乖走过去，Tony抻手一把将小蜘蛛捞进怀里，后者僵了僵，放松下来把头贴在钢铁侠怀里，小声道：“I'm sorry，Mr. Stark。”
Tony冷笑了两声：“你可有主见的很，删了监控瞒着我自己偷偷跑来巴黎，需要和我道歉？”
“唔，我知道错啦……”
蜘蛛侠讨好地用手抱紧男人，很奇怪的是，分明一个人来巴黎时候他都准备好决定好，可见到Tony的瞬间故作的坚强镇定霎时分崩离析，哪怕对方正在怒气冲冲，他却完全放松了下来。
“能听你老实跟我道歉可真是了不起的事。”
Peter忍不住反驳：“我只是怕你会不想要他。”
Tony抱着小朋友的手一顿，而后他垂下眼，淡淡道：“把这个孩子打掉曾经确实是最优解。”
Peter眼眶瞬间有些泛红，Tony抬手制止他，“听我说完，kid。假如你是真正的双性别者或女孩，我一定会让你打掉他，不要给我摆出那种表情，你才18岁，自己都是个孩子，怎么有能力养好一个婴儿？这不是数学题看几个答案就能解决，也不是什么电视电影，而会是伴随你一生的蹉跎艰苦，你觉得我舍得让你受这样的苦？我不想背上这种良心债，Peter。”
少年的表情变得有些委屈，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听着Tony继续道，“至少在来的路上我一直这么想，但和Bruce，Helen确认过你的体质和孕期特征后，我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Peter眼睛一亮：“我可以留下他？”
Tony摸了摸他的头发：“是的，怀孕本来就是因为你体质特殊，我们没办法确定如果拿掉这个孩子，你的蜘蛛基因会为了保护你做出什么不堪设想的事。所以我尊重你的意见，留下他，并且，”他顿了顿，神情忽然变得有些温柔，“我还希望你能接受我的求婚，kid。”
“求，求婚？！”Peter瞪大眼，像是听见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誓言，茫然看着Tony的眼睛，脸一点一点烧了起来，语无伦次道，“可，可是你说过不想要孩子，我不……”
“我是说过。”Tony粗暴打断他，“我从来没想过有孩子爱人的平淡生活，至少从前是。该怎么说？人是生来孤独，赤条条来又孤单单的走，但听见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我居然也觉得很高兴。我不在乎什么宝宝，原来一直介意的是谁是我孩子的母亲而已，Peter，我爱你，很抱歉现在才发现。”
Peter怔怔瞧着Tony，明明对方说的每个字他都听得清楚，却读不太懂，对方的眼睛璀璨如塞纳河中沉着的星光，藏着这么多缱绻爱恋的情愫，一眼就让他心神发烫，他恍惚着，眼眶却不自觉又开始湿濡起来。
“Peter？”
蜘蛛侠摇了摇头，深吸口气镇定下来，仰起头：“我不能，Mr. Stark。”
“为什么？”
“我也很爱你，Mr. Stark，但我根本不能确定是不是和你一样的那种爱，所以我不能答应你。我不想用自己，或者这个孩子把你捆住，这对你一点不公平。”
Peter很认真地说完，有些忐忑看着Tony，对方只是微微愣了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重新挂起笑，轻叹着将少年的手握住：“Peter，如果你心里没有我，为什么还要担心会不会束缚我？”
Peter猛然一震。
“放心吧，没有人能约束我，哪怕你也不可以，所以这是我自愿的。你可以好好想这些事，现在主要的是退学给我回纽约养身体，这些我都会给你安排。”Tony点到为止，他望了眼时间，忽然对欲言又止的小蜘蛛换了话题，“想看日出吗？”
Peter不明所以眨眨眼。
雪籁俱寂。
凌晨的巴黎还在沉睡，星罗棋布的城市群里唯有路灯与夜色交相辉映，繁灯葳蕤，织成一张巨大轻薄的蛛网。
那座著名的铁塔伫立在寒夜中，仿佛永恒忠诚的守护神。
Tony抱着Peter落在最高的那层瞭望台上，从这个角度可以很方便地俯瞰全城，天地辽阔，星辰西斜，时间随着塞纳河缓缓流淌去，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在等待城市醒来。
高处的风还是有点冷，脱了面罩的Peter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Tony把小朋友往自己怀里揽了揽，替他遮住迎面而来的寒风：“很冷？”
Peter摇摇头：“That's fine，Mr. Stark. ”
他其实很想问问Tony为什么突然想看日出，但嗫嚅了半天还是没有开口，安静依偎在男人怀里望着远方地平线。
大概是身边有足以安心的人，等待的时间不算难熬，Peter睁着眼，能清晰看见天地的尽头，有浅浅白色的光一点点顶开头上的黑暗挣脱出来。整个夜穹依旧是浓郁的黑暗一团，但那微亮的光芒却以势不可挡的力量穿透云翳，而后，金黄灿烂的朝阳，从地平线缓缓升了起来。
浑身的寒冷似乎此刻都彻底消失殆尽，连带着所有的困惑无助和迷茫，统统汇成温暖潺潺的流水，被日出蒸腾。
Peter转过头去看Tony，男人的侧脸被阳光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坚定又强大。
莫名地，Peter忽然想起了那个早晨，他特意赶着天蒙蒙亮跨越两个城区去买一份热的甜甜圈，只是想在日出时能送给Tony。
有许多东西他们没能明说，却切实存在着。
他忽然懂了Tony带自己过来的原因。
“Mr. Stark，”Peter握紧Tony的手，目光映着晨曦，明亮又专注，“有许多事我现在并不太能想清楚，比如我对你的感情，我想在你生命里扮演什么位置，但唯一能肯定的是，我很在乎你，像你在乎我一样，所以我想答应你。生活有时对我来说就是解密题，这次我也能一定找到那个最完美的答案。”
Tony垂下眼望着他，眼中有种生怕烫伤少年的温柔，良久，他轻轻笑着把Peter抱进怀里：“你会找到的，谢谢你，Peter。”
Peter反手紧紧抱住了他。
在他们身后，那轮朝阳已经彻底跳出了地平线，灿烂夺目的金色光芒大片大片蚕食黑夜残余的阴影，路灯尽数熄灭，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end）
*本来是想搞狗血天雷剧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就写成这样了orz，可能在我心里两个人之间作不出什么狗血，我很喜欢弟弟在阿爸直播里那句话——“The one and only”，其实用来概括铁虫的关系最合适不过，世事变迁，四季变换，他们永远是彼此的唯一💖💖💖
*总之，祝大家新年快乐🌈开开心心吃糖🍬新的一年还要和大家一起喜欢铁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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